天还没亮,该得知这一战结果的人都知道了。不知道的,可能过几天也不知道。
“声东击西,可谓是深得兵法之奥秘,不过话说回来,这胡兴也是够蠢的,这么浅显的计谋都能中。”
“公子,李圣曾经说过,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我们这些局外人,当然可以通过事后发现的种种迹象来佐证我们的观点,来证明声东击西是必然发生的。”
“比如,大军的调动之上,比如此次出征的将领身上,比如……”
“但是,作为当局者,却没法这么简单的做出判断。因为,各种信息都有,各种可能都有,在战场上,谁能准确地预判出敌人的行踪呢?那已经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了。”
“这一战,起初之时,胡兴使用东城作为诱饵,这就是个阳谋,想要让盐城和东城两败俱伤而已。”
“他自己还直接埋伏在洋河,借助着洋河的水行之力,即使借用宝物也很难发现他,除非一寸一寸水流的慢慢查找,但盐城哪来的这个时间和精力?这样就能隐藏的很好。”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盐城竟然不打东城了!”
“其实,到这里的时候,胡兴也没有犯下多少错误。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长空道人竟然不声不响的突破了。”
“这一点别说是他,即使是我们也预料不到。长空道人亲自出手,听说整个柳河县都被冻住了。所有的交通要道,还有府库、军营,反抗者全都被冻住了,要不是盐城素来喜欢敲诈勒索他们的财富,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活着。”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除了长空道人突破之外,盐城竟然不声不响的冒出来一支道兵。虽然之前就有盐城选拔、训练道兵的消息传来,但谁能想到盐城竟然能一次性成功?”
“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没必要探寻这到底是盐城早就图谋不轨,早有准备还是彭炳天赋异禀。最重要的是,在这支道兵的加持下,彭炳的战斗力也不逊色于胡兴。”
“二人夹击之下,胡兴急匆匆的归来,又急匆匆的离去,这会儿可能还在疗伤。”
“他这一受伤,接下来整个胡氏都得损失惨重。所有的县城,都挡不住长空道人,陷落只是迟早的事。”
“所以我们需要立即出发?如果我连夜率领道兵出发,强行军的话,可能两日之后就能抵达东郡。”
闻言,白胡子家丞直接摇了摇头。
“公子,让胡氏和盐城不死不休对我们而言是好事。”
“这一战胡氏已经很难取胜了,除非盐城犯下致命错误。胡氏定然会损失惨重,至少下辖的县城,整个领地的人口,都会被盐城大摇大摆的搬走,以盐城的搜刮能力,柳城之外的财富,九成都要落入他们的手里。”
“这是好事,因为盐城需要销赃,这种时候,公子就能趁机挣上些许。而且,公子还可以趁此机会,让军队封锁东方的各个要道,同时向公族们发出邀请,大家一起做生意,一起帮助盐城销赃。”
听到这里,公子喜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真的可以吗?这不是卖国吗?”
闻言,家丞捋了捋自家长长的白胡子:“公子,这销赃的生意你不做,其他的贵族会不会做?”
“应该吧。”对于国都贵族的节操,公子喜还是很理解的。
“公子,如果你控制了交通要道,那么此次销赃就以你为主,大头就在伱的掌控之内。至少,公子可以少出售一些超凡资源,多用粮食和野人与之交换。”
“粮食和野人虽然很好,但那都是长期发展。想要将之彻底化为实力,需要时间。”
“短时间内,盐城的实力并不会提升太多,反而会有很多拖累。等到生意做完了,等到盐城和胡氏的战争结束了,公子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去解救胡氏,到那时胡氏又得拿出一大笔资源来感激公子。”
“到时,公子就可以认真的和盐城战上一场了。”
“所以,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家丞捋了捋胡子:“公子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前去拜访国君。您去跟国君说,您听说有很多贵族私下里和盐城做生意,你觉得这样很不好,你打算在战争开始之前,先率领道兵、部分私兵,去要道镇守,防止大量的铁料流入盐城。”
“再和国君说,你年纪太小,经验不足,请求公室的族老们帮忙。”
“可是,我们这么做,不会养虎遗患吗?如今的盐城,已经有了一位羽士一支道兵,面对这样的敌人,纵然是我也不是对手。这样的敌人,已经可以成为国之大患,不再是过去那样顺手可灭。”
“所以,公子此行前去也是求援。国君一日不派遣援军,公子你就一日不出发。即使出征也只停留在几百里外,公子亲自挂帅去防止走私,也是一种努力嘛。”
“至于盐城,如果盐城真的能成气候,那已经成气候了,光靠公子自己,即使加上您的母族,也未必能奈何的了盐城。”
“胡氏再怎么落魄,也是四大卿族之一。如果胡氏会被盐城轻易击败,那么盐城就不再是公子的麻烦,那是国君的麻烦。”
公子是公子,国君是国君,很显然,这位家丞分的也很清楚!
“可是,万一要是盐城发展壮大了,终究还是不好。”公子喜还是有些许良心的。
“哎,公子,您是国君吗?”
“不是!”
“公子,孔圣有句话叫做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您此刻就是一个将军,您要考虑的是接下来这场战争怎么打的问题。”
“事实就是,当盐城出现了道兵和羽士之后,这一战就注定不是短时间能结束的了,除非国君愿意派遣高人过来相助。羽士的威慑,您应该比我更懂才是!”
公子喜点了点头:“一位羽士如果抛下脸面,撕破底线,一个人就能搅乱整个巢国。”
“他可以凭借心情去屠杀任何一个县城,每一座县城,只要没有做好准备,片刻之内就会被羽士屠杀殆尽。即使提前做了准备,也不一定防得住一位倾尽全力的羽士。”
“羽士借助宝物,藏起来不留痕迹实在是太容易了。即使是祭祀们,也没法很准确的找到羽士的踪迹。一名羽士的寿命极其悠长,可能长达两三千年。这么长的时间,羽士完全可以见势不妙先跑掉,想起来的时候,再回到巢国继续覆灭几座县城,然后继续逃离巢国,过个几年或者几十年再过来,如此反复!”
“所以,面对一名羽士,必须要给足够的尊重!”
听到这里,家丞肯定的点了点头:“所以,其实公子你主持私下里的走私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这样一来,盐城就能看到些许希望,不至于破罐子破摔。”
“这都是为了巢国好啊!”
……
公子喜忙着串联公族和母族,让大家一起准备物资,做好和盐城交易的准备。
整个胡氏的八成的资源,低买高卖怎么都能让大家伙儿吃的满嘴流油!
为了嘴上的猪油,纵然晚一些发动决战也是应该的。盐城的壮大,怎么比得上自家发财?
这也是盐城和巢国的区别,如今的巢国实力大而强,但却没法整合在一起,别说是上下同心,团结一体,如今的巢国是国君不信任卿族,卿族防备着国君,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至于盐城,和历史悠久的巢国比起来,还是一个相当年轻的政权,还没有染上巢国那么多臭毛病。
前线忙着攻打县城,搜刮资源、人口以及拷问财富,大后方的姜华也没有闲着。
最近这几天,则是
为此,姜华也在东奔西走。
就像此刻,姜华正在一场揭幕仪式上。
揭幕仪式的内容,姜华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偷偷过来看了一次,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有了今天的这场揭幕仪式。
“由于主君的重视,如今我们已经顺利的研发了一系列探矿类法术,该系列法术共计六十五个,种类繁多,可以有效的探查出地底深处三千米及以内的矿产,不过缺陷也很明显,探矿范围和探矿精度不能得兼,有的时候还会出现误差……”风逸坐在前方,一边给姜华驾车,一边说道。
“相关法术师叔已经看过,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师叔说这些道法最大的优点是使用起来很简单,即使是方士也能学会,这就很难得,这说明你们确实是用了心的。”
“这一次,内阁要记上一功。”姜华认真的道。
风逸继续驾车,头也不回的道:“在开创了探矿系列法术之后,臣又想起主君你的叮嘱。”
“主君你曾经说,道法要走入生活之中,要走入千家万户之中。想到之前将道法应用在炼铁上的那位方士前辈,臣就觉得自己做的还很是不够,于是就询问同僚们,咱们能不能更进一步?”
“当时曲兄告诉我说:能!”
“当时曲兄说,咱们这些内阁成员,要主动为主君为盐城分忧解难,不能每次都等着主君督促我们才动起来。我们要具备主动性,我们要主动为盐城做些事情。”
听着风逸的夸奖,曲物一动不动,保持沉默。
“后来,我又询问曲兄,问他能不能把道法应用在采矿炼铁的过程中?能否直接在矿场附近,制作出一套标准化的流程?”
“当时曲兄告诉我说,其实民间一直都在努力这么做。”说着,风逸就看了曲物一眼。
曲物终于不再保持沉默:“当时臣说,虽然咱们的百姓不会道法,但是咱们的百姓却都具备着智慧。他们在这方面更有发言权,如何标准化,如何流程化,如何更加简单、方便,百姓比我们几个更有发言权。”
“所以,当时臣就说,要不干脆前往正在开采的矿山,询问一下底层的采矿百姓,他们和矿产打了一辈子交道,肯定比我们更清楚采矿的过程中需要面对哪些问题。”
“最后,我们就前去调研,一共调研了二十多个大小矿场,询问了四百多名一线的采矿百姓,总结出了六大需要,也用道法复原了整个采矿的过程。这一复原才发现,确实有很多地方,可以用道法改进,可以大大的提升生产效率。”
三人一问一答的时候,风青阳举着一个水晶球,就在旁边记录这一幕。
这些内容,到时候都是可以放到
绢布版本,受限于绢布本身,内容十分有限,而且全都是文字。但即使如此,也被很多人争先抄录,如今虽然谈不上家家户户都有一份,但每条街都起码有一份。
而法器版本,更受道人、贵族们的欢迎。
法器版本,使用了一些小法术,炼制出一个类似于水晶球的低级法器,里面存储的有大量的投影和声音,还会动。
最重要的是,绢布版本的官报不挣钱!
绢布版本的官报,很受欢迎,受众更广,但就是不挣钱,完全就是个赔钱货。
而法器版本的官报,是挣钱的,一件法器官报的利润,足以覆盖一千份绢布官报。而目前已经卖出了六千多份法器版本,内阁不仅没有赔钱,反而还挣钱了!
不过,黑市之中,已经出现了万恶的盗版法器。在搞钱方面,黑市之人比谁都用心!
一想到那些盗版法器,风青阳觉得心都是痛的,这都是内阁的钱,这都是俺的钱!
这一次,一定要提前准备好大量的法器版本,一上来多卖点,压缩盗版商人制作盗版的时间,尽可能的获取利润。
“最终,在百姓们的帮助下,我们内阁成员的努力下,终于有了今天的这一系列生产类法术,还请主君前去检验!”
“好,如果真的有效,太守府一定给你们记一个大功!”
晚上还有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