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坐在车里的俞笑晗叹了一口气,她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不在乎女人外表,而能真正用心来爱她的男人,如此而已,却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都实现不了,真的很可笑。
天雨路滑,车子在转弯时打滑了一下,差一点让俞笑晗的头硬生生的撞上了挡风玻璃,孰料惊魂未定,前方竟突然冒出来一道白色人影,好死不死的挡在了她的车前---
难听刺耳的刹车声在瞬间划破了暗夜的寂静,俞笑晗两手死抓着方向盘瞪视着前方的人影,就怕自己来不及刹车而撞上他。
还好---他还活着,至少他还好好的站在那里。
一股气很快的涌上,替代了方才千钧一发时产生的恐惧,她打开车门跨下车,正要上前找人理论,没想到他比她更快,眨眼间已经打开了她的后车门坐了上去。
“喂,你这个人---”
“开车!快!”男人用低哑的声音发出来一道命令。
“我为什么要开车?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不下车的话,我可要报警了。”俞笑晗气愤的扭过头,想看清这个坐霸王车的家伙长得哪副德行,挡住她的路让她差一点撞上就算了,现在还敢命令她开车?他以为她是他的司机吗?
“你如果不想招惹大麻烦的话就听我的,再不走,待会儿你跟我都走不了了,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条。”
黑暗中的那双眼眸亮的出奇,像高挂在夜空中的星星那般的璀璨迷人,就连威胁起人来也是一样,认真之中还带着一抹玩世不恭,唇角微掀,露出了他一口亮的刺眼的白牙。
好看的男人在她的眼中是跟危险画上等号的,这个男人绝对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危险的类,更别提他是在这种诡谲的情况之下出现在她的面前,还受了伤。
她该把他丢下的,谁知道她一时的心软载到的是通缉犯还是杀人犯,亦或是黑社会角头?
偏偏,对上他那双似曾相识的眸子---
他们见过吗?
不,若是见过他一定记得,谁会忘了这样一双眸子的主人呢?何况她的记忆力一向好的不得了。
俞笑晗上了车踩下油门,以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将车子开离现场,车窗没关,风大的像是可以把人从车子里头刮到外边。
“这位太太,请你开慢点,我还不想太早死。”这样小型的金龟车开到八十已经很了不起了,这个女人竟然飙到了一百二,坐起来真是有如腾云驾雾,怕不早点成仙也很难。
太太?他叫她太太?
刹车一踩,车子硬生生的在极大的冲力下滑行了一会儿才停下,震得俞笑晗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发了麻。
这个女人真的是不要命了?还是女人开车都是这样开的?怪不得车祸报导总是这么不断!
“下车!”俞笑晗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现在?”这里还在半山腰呢,她竟然要他现在下车?
“就是现在。”
“太太,送佛送上西,我现在受了伤,根本无法走下山,这样好吗?你把我送到市区,我可以找人来接我---”
“我看起来很老吗?”他竟然叫了她好几声太太?
闻言,庄云天透过照后镜打量了她一会儿,她----呃---深灰色的无袖毛衣及同色系的长裤,仔细点瞧,皮肤倒是白皙透红,眼睛明亮有神,鼻子小巧挺立,红唇圆润饱满,无疑的她有很好的肤色以及一张秀气的脸。
但以他庄云天往常的审美标准来看,她确实不及格的,她的穿着品味超差,真是彻底的荼毒了全天下男人的眼睛。
他那专注打量着她的视线让驾驶座上的俞笑晗感到坐立不安,此刻的她真想打自己一个巴掌,没事问这话干什么?叫太太就太太,她又不会少一块肉,有必要跟一个以后根本不会再见面的陌生人计较自己看起来究竟是像个小姐还是太太吗?
早点结婚的话,她已经是几个小孩的妈了,竟然莫名其妙的在乎起一个男人对自己的称谓?她真的是疯了。
“其实---”庄云天努力的想在脑海中找寻一些不伤人的字眼来安慰她。
“当我什么也没说!”俞笑晗打断了他的话与思路,重新踩下了油门将车子开上了路,并丢了一只手机给他:“先打电话给你的朋友吧,或者我直接送你到医院去?”
“不,我叫人来接我。”
“好。”再过一会儿,她与他从此陌路不必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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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生通常是事与愿违,那个负伤坐在她车子后座的男人非但无法找到人来帮他,反而昏死在她车上,奄奄一息,害她烦恼---
开车在警察局前面绕了两圈,俞笑晗还是把庄云天给带回来自己住的两房两厅的小窝,费尽气力把人好不容易拖上了卧室的床上,到厨房烧了开水,拧了把热毛巾才旋回到他身边,替他把脸上和手臂上沾到的血迹全给一一拭净。为他开刀把子弹拿了出来。
为了取出他腹侧的子弹,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在动手术前被剪开了,这么近的瞧着才知道他的睫毛有多长多密,鼻子有多挺直,两片唇又是多么的性感---
老天,她再胡思乱想些什么?二十五岁的女人了,还像个情窦初开的花痴一样盯着一个重伤昏迷的男人猛瞧,像是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男人似的,可笑。
替他盖上一条薄被,拉上卧室的门,俞笑晗顺手扯下了挽了一天的发髻,抓起睡袍走向了浴室,打开水龙头调到适中的水温将浴缸装满水,滴了几滴薰衣草精油后,将自己泡进了浴缸中。
她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彻底的放松与休息,她的动作几乎是没经过大脑的,所以也没想到今天晚上除了她自己还有另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或者说她根本不认为昏死过去的他会这么快醒过来。
就在自己快要沉沉睡去的当下,门铃声却大鸣大放起来,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听了比较不会让人想浪费生命,但对此刻疲惫不堪的她而言却像是串恼人的符咒,让她恨不得把门铃给砸烂。
一定是有人按错门铃了!她家的门铃已经大半年没再响过了。
俞笑晗边套上睡袍边跑出去应门,在猫眼中见到的人让她的心一惊,缓缓的把门开了道细缝。
“不请我进屋去坐坐?”王承吉高大的身影倚在门边,月光照到他半边脸,可以看出隐约的笑容。
“有事?”现在是半夜十二点了,灰姑娘也得变回原形的时间,他莫名其妙来这里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没这个必要,你有事没事都不要来找我。”
“你不必冷着一张脸,我知道你对我还是念念不忘,现在我主动来找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俞笑晗瞪了他一眼,想把门给甩上,他却从外头猛地一把推开了,门户洞开,站在门边的她猛地一个不稳铁落在门边的沙发上,正要起身,王承吉却整个人压了上来。
“你干什么?放手!”她又气又怒,死命的要把人推开。
“你不是爱我吗?爱我就该把自己给我,难不成你宁可要我每天抱着其他女人?”
“你放手,我跟你什么都没有,你要抱哪个女人是你自己的事,不必告诉我,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我自己的事?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的死守着那该死的什么贞洁,要不是你昏迷了那么久,我需要找别人女人吗?这哪能怪得了我?”
男人喝了酒就会借酒装疯吗?还是她伤了他的男性尊严?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过了大半年的事还想要找她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