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丹药，朱大山和东方明并没有第一时间服下，而是齐齐看向秦天。
“五师弟啊，这丹药吃了，真……真没什么问题？”
朱大山过去可没少被乔芸逼着吃药，而乔芸的大部分丹药都有各种副作用。
虽然不一定能毒死人，不过却总少不了让朱大山吃一番苦头。
“没问题，这药的确没有毒，也没什么副作用……”
秦天点点头，如实道：“只不过痛苦程度，比大师姐别的丹药强烈得多，二师兄你要有心理准备！”
“会很痛啊！”
听到这话，东方明顿时满脸恐惧，道：“我……我可不可以不吃？”
他本就因为畏惧受伤和疼痛，而无法与人战斗。
现在听秦天说吃下龙血丹，会体会到异常的痛苦，当即就忍不住要退缩。
“不……不行的四师弟，你要是敢不吃龙血丹……”
朱大山突然间满脸凝重，如临大敌般盯着东方明，道：“相信我，你之后体会到的痛苦，可能会比吃下龙血丹更甚百倍！”
他言之凿凿的话，仿佛一道惊雷轰在东方明天灵盖上。
东方明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乔芸炼丹的山洞，又扭头看向还在昏迷中的侯建。
突然间，他多希望躺在那里晕过去的人是自己。
“二师兄，四师兄，服用龙血丹虽然痛苦，但也正如大师姐所言，这丹药对修为提升会很巨大！”
秦天看向满脸紧张的二人，认真道：“现在忍受痛苦还能提升实力，而战败时忍受的痛苦就真的是无奈又无力的屈辱！”
秦天这番话，说得二人身躯同时一震。
朱大山身上的伤还没好，断折的手臂接上了，只是疼痛依旧。
他性子坚毅，其实一直都在忍受痛苦，但也正如秦天所说，这种痛苦带给他的不是成长，而是无奈又无力的憋屈。
“五师弟说得对，这丹药……我吃！”
猛一咬牙，朱大山抓起一颗龙血丹丢进口中。
下一刻，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死，紧接着又立马红得好似火烧。
“好……好烫！”
朱大山大叫一声，身躯不受控制般蜷缩在地，猛烈翻滚起来。
刚刚被秦天说得多了些勇气，跟着朱大山就想服下龙血丹的东方明，见状顿时脸色惨白。
放到嘴边的丹药，再吞不下去。
“二师兄，快运功，以灵气抵御药力！”
秦天太清楚龙血丹带来的痛苦有多剧烈，他要没有修炼石筋变和铁骨变的经历，未必就能比朱大山表现得更好。
朱大山闻言，连忙咬着牙，强行坐起身来，运转功法。
随着体内灵气流动起来，与药力对抗，他的痛苦终于稍稍减轻了一些。
但从他额头上不断淌出汗水来看，痛苦程度依旧不低。
秦天和东方明在一旁观察朱大山，片刻之后，朱大山身上升腾的灵气强度竟有着缓缓增长的迹象。
“龙血丹，果然如大师姐所言一般有效，二师兄的修为正在缓缓提升！”
秦天微微一笑，看向了依旧是满脸畏惧不安的东方明。
“东方师兄，你也试试看吧！”
然而东方明看着手里的龙血丹，却根本不敢动。
“我……我不敢……”
说完这句话，东方明脸上除了不安和畏惧外，更多了一丝羞愧。
“我从小就畏惧疼痛……是不是很没用……很……废物？”
听到东方明的话，秦天眉头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从武者角度来看，这的确是很没用很废物的行为。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都有恐惧的事物。
有的人在成长过程中克服了恐惧，击败了心魔，因而有了成长。
有些人没那么幸运，没有能克服恐惧，击败心魔，最后被其所困。
“四师兄，你这一生中，有没有遇到过一件让你特别愤怒、怨恨的事情？”
“每当你想到这件事，就会怒冲心起以至于失去理智？”
突然，秦天看向东方明，神情认真地询问到。
“我……”
东方明没想到秦天会如此发问，突然将头低了下去。
片刻之后，他抬头道：“有……有这样的事，每当我想到这件事，就会打心底地感到愤怒，甚至……甚至想要杀人！”
说到后面，向来性子懦弱的东方明眼中，竟出现了一抹浓浓杀意。
“不过……我杀不了人，甚至……甚至都没办法同那个人一战……”
不过这样的神情只出现了刹那，东方明的眼神再度变得懦弱而羞愧。
秦天见状，眼睛却慢慢眯了起来，道：“四师兄，如果我告诉你，你只要服下一种药，以死为代价就能杀掉你想杀的人，你会愿意吗？”
“我愿意！”
“我虽然不敢和他一战，也没能力和他一战，但若是要我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我绝不会犹豫！”
这一次，东方明回答得不假思索无比干脆。
“好，其实刚刚试药时我并没有说实话，这枚龙血丹是有副作用的，一旦抵御不住药力，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没有告诉朱师兄，只是怕他心存顾虑！”
“现在我把这点告诉你，服下这枚龙血丹，你可能会死！”
“不过如果你因此而死，我秦天对天发誓，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要做却不敢做的事，我替你完成！”
“你想杀的人，我哪怕豁出性命，都会替你杀掉他！”
秦天目光灼灼的望向东方明，以无比郑重的语气，说出了一个承诺。
“你帮我杀！？”
东方明瞬间瞪大了双眼，眼里竟露出了思索神情。
“此话……当真？”
片刻之后，东方明一把抓住秦天手臂，沉声问到。
“我秦天向来说一不二，承诺过的事，就必定会做到！”
秦天用力点头说到。
“好，我相信你五师弟你！”
二人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秦天一直以来的表现，却被东方明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为了相识不久的同门师兄，敢去挑山的男人，绝不会是言而无信之辈。
最关键的是，在东方明心中，他想要杀的那个人，根本就没人敢杀。
或许……也只有秦天这样性格和胆量的人，才有可能帮到他。
“这颗药我吃，我或许怕痛，但我……但我不怕死！”
“我若是死了，你去东方家找我妹妹东方云姝，把我的事说给她听，她自然会告诉你我想要杀谁！”
说完这句话，东方明连回应的时间都没给秦天，用力抓起手里的龙血丹，闭着眼猛地将丹药塞进口中。
“啊！”
剧烈的惨叫声，随即响起！
东方明身体犹如油煎火燎般倒在地上，疯狂无比地滚动嘶吼！
难以想象的剧痛，是这个本就害怕疼痛的男人，根本无法承受的！
“东方师兄，药性要置你于死地还需要些时间，你若是想好受些，就拼命运转功法，到死为止！”
秦天看着猛烈翻滚的东方明，凑到他身旁低声说到。
听到秦天的话，东方明用力咬住嘴唇，鲜血染红嘴角。
此时的他，被痛苦刺激得接近疯狂的程度。
听说运功可以缓解痛苦，根本连想都没想就疯狂催动内息，运转灵气。
感受到体内疼痛的确有了少许缓解，东方明便下意识地维持着功法运转，只等撑不住身死那刻。
看着因为剧痛而满脸狰狞的东方明，秦天低声说了句“抱歉”。
他之前说的话，不过是一句善意的谎言。
在他看来，既然有一件事能让东方明连死亡都不畏惧，那东方明就绝不是个全然没有勇气的人。
龙血丹带来的痛苦，或许将变成东方明内心蜕变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