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川轻抚着宋予青的发丝,听着她的哭声心尖都在绞痛。
周围是压着老俞几人的黑衣刑警,他们安静地清理现场,没有一个上前打扰两人。
“青青,我看看你的手......”
蔺靖川捧着宋予青的脸,用拇指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扶着她的肩膀去检查她左边的手臂。
宋予青吸了吸鼻子,任由他的动作,“左小臂的骨头应该是裂了,很疼,没有力气抬起来。”
宋予青动了动指尖就传来一股钻心的痛。
蔺靖川不敢去动她的手,但看她的动作,心中想着应是完全断开了,不然不会手指动一下都痛。
“我们回去。”
蔺靖川检查了下她身上其他地方,见青青脸色还算正常,用外衣裹着,一下将人抱了起来。
小星星似的抱法让宋予青有些慌,她伸手去扶蔺靖川的肩头,却发现他不仅抱得很稳还小心地避开了她受伤的手臂。
“刘队长,我们先去医院,剩下的事麻烦了。”
蔺靖川眼中的戾气几乎化为实质,刘队长能理解他的心情。
他看了眼趴在蔺靖川肩头的宋予青,轻叹一声,对着他点点头:
“放心吧,宋小姐的身体要紧。”
蔺靖川微微颔首,稳稳地抱着宋予青出了林子。
冷硬的泥巴路上,昌正平等人脸上满是焦急。
刚刚他们可是听到了枪声,不知道那群人有些有抓住,小宋到底怎么样了......
“出来了!老板出来了!”
边龙看到人影,第一个迎了上去。
卞良平则是打开门把提前准备好的温水毛巾全都拿上。
“对了,贺盛勋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宋予青抬了抬头,看向蔺靖川的侧脸。
“他没事,只是暂时昏了过去,应该也送去医院了。”
蔺靖川对别人的事并不关心,他将宋予青抱紧了些。
随着定位来到这的时候,他看了眼车里的贺盛勋。
那人除去身上的伤不说,脖子上还带着刺目的血痕,上面有明显被注射的痕迹。
刚刚把青青抱起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青青脚踝处也有一模一样的针孔。
蔺靖川担心这群人给她注射了什么药,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贺盛勋帮了我不少,没有他,我说不定会比现在还惨......”
“等你伤好了,我们去与他道谢。”
蔺靖川沉默了下低声道,他现在反而有些庆幸贺盛勋一起被抓了去。
这样最起码青青不是一个人。
“老板!”
熟悉的声音传来,宋予青抬了抬脑袋,随着蔺靖川的走动,她看到了边龙那张急匆匆奔过来的脸。
“老板!宋老师!宋—”
边龙激动的脸突然变了颜色,再看到宋予青的时候,到嘴边的呼喊一下子哽住!
“宋,宋老师......”
下一秒边龙的眼眶就红了起来,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一脸青紫的宋予青。
宋予青见他这个样子倒是笑了笑,抬起的嘴角扯到伤口又让她闷哼一声。
“怎么了青青?”
蔺靖川臂弯托住她的腿,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侧紧张地看着她。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扯到伤口了,看边龙哥被吓到的样子,我倒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蔺靖川听着心底带着几分酸涩,他伸手将她重新按在肩头,“等你伤好了,就能看到了。”
宋予青咂了下嘴,蔺靖川半句不离“伤好了”,看来她的脸应该挺难看,不然蔺靖川也不会不让看。
应该不会毁容了吧......
蔺靖川摸了摸她的脑袋。
宋予青无知无觉,用那只完好的手摸了摸脸,很疼,她呲了呲牙,那个死瞎子下手太狠了......
宋予青心中计划着,等笔录的时候她一定多说几句,给那个瞎子多判几年才好。
蔺靖川轻轻抚着宋予青的后背,听着她愤恨的语气,眼底的戾气翻滚。
瞎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对青青动手的应该是那个叫窦文斌的男人。
十几年的牢狱生活他还是太便宜他了......
边龙还在一旁傻站着,蔺靖川淡淡扫过去,“去联系医院,让他们准备好,现在就过去。”
“好,好......”
边龙红着眼睛又看了几眼宋予青,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后面跟着跑过来的卞良平看到宋予青的样子也一下沉默了下来。
蔺靖川一步不停地越过两人,将宋予青放到车上。
宋予青坐上柔软的坐垫,重重松了一口气,抬头就对上了昌哥那双心疼又不忍的表情。
“小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那群该死的东西!”
昌正平又怒又心疼,“那人群就该都拉去枪毙!他们根本不是人!”
“老昌,先去医院。”
蔺靖川打断昌正平的话,他小心扶着宋予青受伤的手臂,帮她整理着衣服。
青青现在应该不想听到关于那些人的事情,不过那些人也的确该死。
“去医院,先去医院!”
昌正平上车,边龙已经坐上了驾驶位。
车门关上,车子开始平稳行驶。
卞良平把水递给宋予青,手上还拿着沾了水的湿毛巾。
“我来吧......”
蔺靖川从他手中接过毛巾,把水杯打开放到宋予青唇边。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咽下,虽然解渴但吞咽时喉咙却火辣辣的痛。
不知道是被光头掐的还是太长时间没喝水,嗓子有些不太舒服。
忍着不适,宋予青一下喝了半杯水才停下来。
等把水杯放好,蔺靖川又拿着湿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宋予青脸上沾着的泥灰。
他的动作轻缓柔和,神情仔细,宋予青本想自己擦来着,但看蔺靖川这样认真,又打消了念头。
算了,今天她是伤患,随蔺靖川来吧。
想通了宋予青就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蔺靖川将她脸上的灰尘擦干净又换了新的毛巾,小心擦拭她脚上踩的泥巴。
被冷硬杂草刺破的脚底,伤口中还带着碎掉的草根。
蔺靖川用湿毛巾擦干净她的脚背,可脚底的伤口却怎么都不敢动。
看着白皙的脚上满是血污与划伤的痕迹,蔺靖川握着毛巾的手背青筋暴起,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