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提着杀威棒,把大声叫喊的灾民全部都暴打了一顿。
直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们手里的棍子才停下。
“刁民,在大堂之上还敢喧哗,真是不知死活!”
薛忠义冷冷下令,“把他们全部押入死牢,等待判罚!”
“遵命!”
衙役们三两个拖起地上已经不能动弹的灾民,正要把他们带出堂去。
外面,一群禁军闯了进来,将府衙内外堵了起来。
有人急忙带人来报,“大事不好了,郡守大人,皇子殿下来了。”
“慌什么!”
薛忠义白了属下一眼,整理了下衣冠,让师爷赶紧把状纸收起来,然后出了衙门去迎接萧景炎。
大门外面,萧景炎跨马而坐,没有下马。
薛忠义带着人出去后,急忙跟萧景炎施礼道,“皇子殿下,您回来了?您不是外出公干去了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
萧景炎冷哼道,“本皇子要是再不回来,这城外的灾民都要被你给杀光了。”
薛忠义尴笑道,“皇子殿下何出此言啊?下官只是接到手下禀告,说是城外有刁民聚众闹事,密谋造反。因此果断出手,将这场叛乱扼杀在了摇篮里。若非如此,临水郡现在已经是人间地狱了。”
“这么说,本皇子还要嘉奖你了?”
萧景炎的神色冰冷,眼中透着冷冷的杀气。
薛忠义心头一紧,连连摇头道,“嘉奖就不必了,下官做的都是分内之事。殿下若是觉得下官做得不对,尽管可以向皇上参奏。下官自问对得起临水郡的百姓,即便受到处罚,下官也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
萧景炎冷声喝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郡守大人,你可要小心了。”
他勒住马头,带着众人呼喝离去。
张清不服问道,“殿下,就这么跟他算了?”
萧景炎道,“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暂且还得忍耐一下。”
“唉!”
张清的马鞭重重抽下,心中那叫一个憋闷。
薛忠义远远看着他们,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小皇子,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等本官把这张状纸送到京城,便是你的死期!”
他让人备上轿子,去了韦大富的府上。
施广孝正在韦大富的府里等着他手上的状纸,眼下双方已经接近摊牌。
薛忠义做事也是非常的小心,专门叫了一对马兵跟随在自己的左右护佑。
河道衙门府上,萧景炎回去后,潘巧巧带着王蕊儿,薛玉珠迎了上来,神色皆是有些慌张道,“爷,你可算回来了,都担心死我们了。”
“听说城外到处都在杀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爷,你大早上去哪里了啊?这临水郡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杀人啊?”
三个女人皆是关心的检查了下萧景炎的身子,见他没事后才放心了下来。
萧景炎跟她们问道,“可有客人来找我?”
“有,我让他在书房里等着爷呢!”
潘巧巧让王蕊儿递上湿毛巾,让萧景炎先擦洗一下头上的热汗。
萧景炎让她们在门外守着,进了书房后,在里面见到了一个年轻的熟人。
“皇子殿下,没想到咱们兄弟真的在泽州重逢了!”
年轻人激动拱手,满是喜色。
“司马兄,我早说过,以后你我以兄弟相称,何必见外?”
萧景炎同样也是高兴的招呼着他在卧榻上面坐了下来。
来人正是司马扬,在进泽州之前,萧景炎已经派人跟司马扬取得了联系。
一来是为了炼制钢刀对付倭寇的事情,一来正是为了关键时候找司马扬帮忙。
司马扬现在担任楚州水师一营的统领,虽然官职不大,只是校尉头衔。
但是手下却掌管着上千号人马,百十艘战船。
这可是正规的水师兵马,远比河道衙门的水师要强。
司马扬好奇问道,“大哥,刚才我进城的时候,发现城外正在大肆屠戮灾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马扬的年纪比萧景炎要大两岁,但是在萧景炎面前还是以大哥相称。
萧景炎道,“城内有人想要扳倒我,所以就诬陷这些灾民造反。趁机屈打成招,想要把这个黑锅背在我的身上,对我进行栽赃陷害。”
“什么?”
司马扬生气道,“还有这事情?他们真是不想活了吧?敢如此针对大哥?”
萧景炎平静道,“贤弟莫要动怒。”
他给司马扬倒上茶,告诉他道,“你也知道,泽州就是一滩浑水,谁来谁都要遭殃。今日是我,明日换成其他人也是一样。”
司马扬正色道,“大哥要是有需要,尽管跟兄弟招呼。大不了,兄弟带着手下把这临水郡打下来!”
萧景炎摇头道,“这就不必了,你要真这样做,父皇不但要宰了我,连你也要牵扯其中。”
司马扬询问道,“大哥可有其他的法子?”
萧景炎点了点头道,“临水郡的依仗,便是那河道衙门的上千水师。至于城防营的兵勇皆是乌合之众,不足一提。所以,只要贤弟帮我搞定这上千水师,为兄便可以化险为夷。”
“大哥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司马扬马上来了精神。
萧景炎在他的耳旁轻语了两声,只听得司马扬拍着大腿连连叫好,直呼大哥高明。
“贤弟,事情的成败,皆是系于你的身上,一切全看你的了。”
萧景炎拱手抱拳,正色看向司马扬。
司马扬同样抱拳相向,自信飞扬道,“大哥放心,小弟定不会辜负所托。”
“好,那就看贤弟的了。”
萧景炎端起茶碗,与司马扬以茶代酒,相互喝下一碗,然后便起身送他离开。
韦大富的府上。
他和薛忠义,施广孝喝着酒,皆是笑成了一团。
韦大富敬了薛忠义一杯,连连称赞道,“还是薛兄的手段高明,这么快就搞到了这个小皇子的罪状。只要把此物呈交给皇上,皇上定然大怒。到时候,这个小皇子只有死路一条。”
薛忠义相互奉承道,“还是韦兄厉害,要不是韦兄拿下了这些刁民,我岂能这么轻松地从他们的手上获取了罪状?”
“彼此,彼此!”
韦大富与薛忠义碰了一杯,相互吹捧完,同时看向施广孝又拍起了马屁道,“当然,还是道台大人指挥有方,我们一起敬道台大人一杯。”
“谁说不是,还是道台大人老谋深算。那个小皇子在道台大人面前,简直幼稚得如三岁孩童一般,不堪一击!”
施广孝冷冷一笑,心道你们两个的眼里还有我呢?
他端起酒杯,与两人同喝一杯,居高临下的教训道,“你们两个想的太简单了,这个罪状绝对不能直接交给皇上。而是要交给四皇子,由四皇子在朝堂先发起一波攻势。等时机成熟,再呈交给皇上圣裁,如此才能给九皇子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