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炎大笑了一声。
他承认,薛玉珠赢了,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
她的这份小骄傲,还是很让人欣赏的。
萧景炎举杯道,“刚才是本皇子失礼了,冒犯之处,还请姑娘多多包涵。我敬姑娘一杯,当是赔罪。”
他一仰头,把酒喝完。
薛玉珠的心里终于觉得舒服了许多,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堂堂的皇子殿下会向她一个小女子赔罪?
萧景炎放下了杯子,贴心道,“如果姑娘为难,不想侍奉本皇子。尽管离去,本皇子自会跟郡守大人解释,他是不会怪罪你的。”
“当真?”
薛玉珠的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哪里到嘴的鱼儿,不想吃的猫?
“当然!”
萧景炎轻笑道,“我堂堂的皇子殿下,岂会骗你一个小丫头不成?”
薛玉珠心动了下,看他不由得顺眼了三分。
他没有其他公子哥身上的纨绔之气,更没有薛忠义身上的油腻之气。
说话风趣,见识广博,为人也体贴。
暂时看,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她仔细权衡了一下,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认真的看向萧景炎道,“十三杯,我喝了,你把后半阙词告诉我!”
“自然!”
萧景炎笑着点头。
薛玉珠端起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
她可以主动喝酒,但是不能被人勉强。
她心中已然做了决定,赌上一把,借助萧景炎从薛府这个火坑里跳出去。
即便跳到另外一个火坑,她也认命了。
虽然是低度的米酒,但是一个女子连喝了十三杯,一壶酒已经见底。
她的一张俏脸,还是变得红扑扑的。
“好了,喝完了。”
她的一双纯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景炎。
“还请借小姐的琵琶一用。”
萧景炎伸出手,让薛玉珠惊奇地看向他,从一旁的椅子上抱起琵琶,交给了萧景炎。
萧景炎抱上琵琶,极其专业地试了下音调,然后当着她的面,弹唱轻吟道,“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他的音色低沉,像是在吟诗。
曲调与词竟然配合得完美无缺,手法竟然比薛玉珠还要熟练三分。
当弹唱到最后一句,明显能听到他言语里的感伤之意。
他放下琵琶,端起酒杯怅然饮下。
这首词,确实能触人心弦。
他平白无故地穿越至此,家中亲人无人照料。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
他的心中孤苦,能与何人诉说?
薛玉珠同样动容,不由得红了眼眶,一时竟然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这位萧炎先生,不愧为诗词双圣之名。他写的词,竟然能如此动人?”
她由衷地赞叹了下,看着萧景炎,一时都在怀疑这首词是不是他写出来的?
不然的话,他如何能弹唱得这般动情,完全已经与此词合为一体?
“许久没有弹奏过了,手法生疏,让姑娘见笑了。”
萧景炎稳住心神,看薛玉珠的神色便知道,这个文艺女青年被他拿下了。
他前世靠着古典乐器的绝活,不知道让多少姑娘为之迷恋。
薛玉珠连连摇着头,夸赞说道,“不会,皇子殿下弹得极好,小女都自愧不如。”
“能得小姐青睐,本皇子也算是幸甚至哉。”
他扶着桌子起身道,“行了,今天能认识姑娘,本皇子心中甚为欢喜。若有机会,本皇子与你再切磋技艺。”
他拱手告辞,正要离开。
薛玉珠却是着急起身,拦住了他道,“你等等。”
萧景炎看向她道,“小姐还有事情?”
薛玉珠把弄着小手道,“外面的天色已黑,路不好走。义父在后面准备了房间,皇子殿下何不睡到明日再离开?”
“这样不妥吧?”
萧景炎故作为难道,“姑娘还未出阁,我要住在这里,岂不是惹人非议?”
薛玉珠心中感激,神色越发的坚定道,“不碍事,小女是自愿的。”
她抱上自己的琵琶,在前面引着萧景炎去了客房。
薛忠义和夫人躲在暗处,心中高兴又觉得不舍。
似是自己辛苦养育的花朵,让萧景炎摘去了一样。
夫人在旁边奚落道,“怎么,心疼那个小蹄子了?”
薛忠义干咳了两声道,“怎么可能!皇子殿下能接受她,我高兴还来不及。”
夫人冷笑道,“那个小蹄子别的本事没有,撩汉的本事可是强得很。你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皇子这个小年轻自然不是对手。”
薛忠义感慨道,“皇子殿下收下了她,那就代表着接受了咱们。咱们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人家要是收了礼,照样与你为难怎么办?”
夫人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薛忠义不忿道,“若是如此,我就去京城告御状去。他品行不端,私收别人的好处,陛下岂能再重用他?现在是送女,过两天逼急了再送些硬货,彻底把他拉下水。”
“随你吧!”
夫人心满意足道,“反正那个骚蹄子是人家的人了,你以后就不要再惦记了。”
薛忠义心中一阵郁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睡觉,睡觉!”
他摆摆手,没好气地回屋去了。
“我的情妹妹,这辈子再难与你在一起。唉,唉,唉吆嘿!”
夫人哼笑着跟在后面,故意唱了两声酸曲刺激他。
房间里,丫鬟伺候着萧景炎和薛玉珠洗漱后。
萧景炎在床上躺下,薛玉珠坐在纱帘的外面紧张得不知所措。
萧景炎看向她,大方道,“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用勉强。”
薛玉珠走上前,俏脸盈盈地看向他道,“说实话,我确实不喜欢。但是我得为自己挣一条生路,比起伺候您,留在这府中更让人绝望。”
萧景炎第一眼见到她,大概已经知道她的处境。
私养家伎,在大梁的官宦人家很常见。
要么自己用,要么给别人用。
汴京八艳,都是这样的出身。
他很欣赏薛玉珠,有这样的决断力。
她当着他的面,褪去了身上衣衫,露出了白皙柔软的身子。
只留下了一身亵衣,裹着丰满的部位。
萧景炎坐起身子,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双眼睛像是大灰狼一样,盯着眼前的小白兔道,“既是如此,本皇子便帮你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