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朝会的事情,吴德贵已经收到消息了。
他知道萧景炎刚刚得梁帝重用,甚至还打算让他出任泽州治水的镇抚使。
唯一的条件是,让萧景炎先筹集三百万两银子。
上面知道他和萧景炎的关系,特意发了消息,让他不要帮助萧景炎。
没想到,他还没有理清思绪,这个姑爷就打上门来了!
他的眸子一寒,暗道萧景炎,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这个岳丈狠心不帮你。
打定主意后,他上前客套的拱手,含笑招呼道,“原来是皇子殿下上门,真是有失远迎啊!”
这就是他的本事,心里面再恨一个人,也能随时调整自己的情绪。
萧景炎对他这种小人手段倒是有些佩服,冷着脸说道,“大梁律令,凡是二品以下官员,见王族皆要下跪行礼。吴侍郎身为朝廷三品大员,不会连这个规矩也不懂吧?”
“这个?”
吴德贵眼睛上翻,暗道这还是那个废物九皇子吗?
此子说话的仪态,比四皇子都要霸道三分了!
“下官吴德贵,拜见九皇子。”
他心中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按照规矩给萧景炎双膝跪在了地上。
后面的奴仆,顿时跪倒了一片。
吴金莲缓过劲来,满脸的不服道,“爹,你疯了?干嘛给他下跪?他不过就是太子的一条狗而已。太子已经失势,你还怕他干嘛?”
萧景炎哼笑道,“吴侍郎,这就是你培养的好女儿啊!当街谩骂皇子是狗,按照我大梁律法,该当何罪啊?”
“皇子恕罪,是下官管教无方,下官马上让人带她去祠堂受过!”
吴德贵老脸涨红,连忙让管家把吴金莲拉下去。
现在他还摸不准皇上的意思,万一萧景炎真的在皇上面前得了势。
随便吹一吹风,他们吴家必然遭殃。
“行了,起来吧!”
萧景炎不想看他们父女演戏,叫起了吴德贵,跟他问道,“本皇子现在可以进你们吴府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
吴德贵搓了搓膝盖,弯腰招呼着萧景炎马上进门,带着他在正堂坐了下来。
他让萧景炎坐在了主位上,自己躬身在一旁侍奉,给萧景炎倒了茶水,恭敬问道,“不知道,九皇子来下官的府上所为何事?”
萧景炎喝了口茶,淡淡说道,“你估计已经知道了,父皇准备让我去泽州赈灾,让我先负责筹集赈灾银两。我过来是想问问吴大人,现在户部是什么情况?准备给泽州下拨多少银两?”
好嘛!
果然是上门要饭的。
见过横的,没见过这么穷横的。
不但空着手求人办事,还上门把人先打了一顿。
萧景炎,你牛逼!
吴德贵在心里大骂了一通,脸上仍旧是挂着笑容,客气说道,“皇子殿下,实不相瞒。户部现在已经是入不敷出,今年的夏收才刚刚开始。各地不是动兵,就是闹灾,哪里都是窟窿。我们户部刚刚核算了一遍,光是对北獠和倭寇用兵,便需要一千多万两的军饷。国库现在的存银,不过三百万两。别说是打仗赈灾,就是日常的基本开销都不够。”
萧景炎知道户部缺钱,但是绝对没有吴德贵说的这么夸大。
吴德贵这样行事,无非是不想帮助自己。
户部尚书现在都是四皇子的人,四皇子肯定不希望自己成功筹款。
萧景炎来这里,本来也没有期望拿到多少银子。
只是想探一探户部的虚实,顺便让这位便宜岳丈出点血。
他说道,“你也知道,我跟父皇定了赌约。答应七天之内,筹集三百万两赈灾款。如果筹集不到,我的脑袋便要挂在午门之上。”
“你个傻逼,现在全京城都知道这个笑话了。七天内筹集三百万两银子,别说是你,就是户部也做不到。”
吴德贵在心里冷笑,不过嘴上仍是关心道,“啊?有这样的事情?那真的是难为皇子殿下了。”
萧景炎道,“这大梁是我们萧家的天下,为父皇和大梁办差,乃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如果本皇子的这颗脑袋能值三百万两银子,本皇子马上卖了都行。”
“皇子殿下说笑了。”
吴德贵在心里冷笑,你这颗废物狗头,一文不值。
萧景炎喝了茶,叹气道,“现在我的生命估计也就七天时间了,人世间的繁华都还没有来得及享受。所以,我打算今天就跟吴小姐完婚,先过一把洞房花烛夜的瘾再说。”
啊?
吴德贵一头冷汗,前一秒还在听他慷慨陈词,下一秒马上转到洞房享乐上面去了?
这是什么脑回路?
他当然是果断拒绝道,“皇子殿下,下官以为您还是先完成陛下的重托,再考虑儿女私情不迟。”
萧景炎摇着头道,“不,不,你错了。本皇子觉得,还是先洞房要紧。万一本皇子死了,还能在世上留个血脉。”
你想的可真美啊!
你把我闺女霍霍成寡妇了,你脑袋往城门楼子上一挂了事,我闺女咋办?
我们吴家不成笑话了?
他找了个借口道,“皇子殿下见谅,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需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三聘六礼,布置婚房,少说也得一两个月才能操办妥当。皇子殿下居无定所,即便连安置婚房的时间都不够啊!”
萧景炎大方道,“这个无妨,我和吴小姐有婚约在身,什么礼数都能跳过。至于你说的婚房也无关紧要,我当个上门女婿,在你们吴家洞房就行。”
吴德贵一口老血喷出,差点没有被萧景炎惊掉下巴。
自古以来,哪里有皇子当上门女婿的,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他还要再劝,萧景炎抢先说道,“我出门便去禀告父皇,让他为我主持这桩婚事,保证让你们吴家风风光光的嫁女。非常时期,一切从简。你让人布置一下,今天晚上,我和吴小姐便要洞房。”
洞房,洞房,你就知道洞房!
吴德贵在心里大骂,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皇子陛下容禀,下官老来的女,膝下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你要是跟她结婚后出了什么事情,我怕她也没法子独活在这个世上啊!”
萧景炎同情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犯的可是欺君之罪,说不定还要株连九族。我要是当了你们家的上门女婿,岂不是把你们九族都给害了?”
“对,对,对!”
吴德贵磕头如捣蒜,心道你个傻逼还有自知之明啊?
你要死就死,拉上我们家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