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祖村

在二十一世纪,先生只是对男子的普通称呼,然而放在古时,达者为先,师者之意,先生一词可不是随便叫的。

这里就跟普通的农村一样,甚至还要落后一些,随处可见的篱笆墙,以及牲口的独特气味,原本应该作息的时间,却因为沈玉山的到来纷扰了许多。

坐在沈玉山对面的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眯着眼睛,整个人的状态似半睡半醒之间,目测年龄跟沈玉山差不多。

但沈玉山可不这样认为,因为在三十年前,当他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对方就已经是这般模样,而三十年过后,自己华发满头已经老了太多,对方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他就是先生!祖村里辈分最高的长者,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更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

屋内的设施很简单,普通的茶桌,普通的蒲团,青烛一盏,如果柜台上的老式手电筒也算是电器的话,或许那便是唯一具有现代化象征的物品了。

“先生,玉山深夜叨扰,还请见谅。”沈玉山极其恭敬道,完全没有位高权重的气势,屋内只有他跟对面的先生,还有领他入村的年轻人,至于小孙,被他吩咐守在外面。

“将军大人客气了,君等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老朽只是乡野村夫,闲云野鹤,如果担得起您的叨扰。”先生称呼沈玉山为将军,神情十分自然,似乎非常享受这清贫的生活。

“无尘,给将军盏茶。”先生唤了身边的年轻人一声。

“是,先生。”年轻人应道。

沈玉山这才知道面前的年轻人叫无尘,真是人如其名。

“先生可知道我为何前来?”沈玉山想到这名字叫无尘的年轻人说过先生已经提前得知他来,忽然升起一番考究的心思。

只见先生摇了摇头,罕见地露出一丝失望,“天机不可随意窥测,老朽只算到今夜会有贵客来到,并没有算出所为何事。”

“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沈玉山见状,不疑先生的话有假,将在路上钟振兴传过来的视频递过去,“先生请看。”

视频虽然是通过卫星传送,画面还算比较清晰,西暇山上,浅井宏树的每一记杀招以及周阳的攻击防御方式均是体现的淋漓尽致,最后当周阳的九龙剑凝聚成龙头状时,画面顿时一阵亮光,然后所有人便失去踪影。

站在先生身旁的年轻人身形一震,先生的目光更是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精芒,“灵力。”

“先生,请您为在下解惑,他们人哪里去了。”听到先生口中说出灵力二字,沈玉山顿时觉得有戏,急忙问道。

“将军可否先告诉老朽,他们是什么人?”先生没有急着回答沈玉山的话,反问道。

“那个中年人是倭国的一名间谍,多次从华夏窃取情报,实力已达化劲后期,这位年轻人叫周阳,实力暂时不详,应该在化劲中后期,是刚刚加入国家特殊部队,至于那个女娃叫白小柔,实力内劲大成,也是特殊部队的,另外她还是我的外孙女。”沈玉山快速将几人的身份以及个人实力向先生解释了一遍。

然而先生似乎没有过多关注白小柔跟浅井宏树,嘴里若有所思地念叨着,“姓周,莫非是文王一脉?”

“可也不对,文王一脉不出世已经数百年了,且其更着重于推演而不是武力,怪哉,怪哉。”先生一个人在自言自语道。

“将军,如果老朽推断不错,那位小友展示出的能力在道家称之为灵力,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

“先生,关于灵力我多少有过耳闻,可三人为何消失不见?现场甚至连痕迹都没留下。”沈玉山再次提出疑惑。

“将军有所不知,何谓灵力?世间的能量有无数种,比如风、雨、雷都是能量的具现,再比如人体内的气劲或者异能,中医的元气,西方的佛力加持等等,而灵力便是凌驾于所有能量之上的一种力量。”

先生不急不慢继续说道,“自古秦方士没落至今,关于获得灵力的方法已经所剩无几,似乎一夜之间,地球上失去了绝大多数灵力的道统,而且就算有,也多应用于物品加持,就是常人口中所说的法器,那位小友所施展的灵力多半便是来自于那柄剑。”

“后来人类才开始尝试通过不同的方法改变自身,渐渐形成现在的气劲,古书曾经有过记载,当灵力达到一定程度,周围的自然环境无法承受压力,会产生各种异象,其中就有穿越一说。”

“穿越?”沈玉山虽然年事颇高,但对于这个词还算熟悉,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多很多穿越的传说。

相传在二战时期,就有一名士兵在驾驶战机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穿越到侏罗纪时代,遍地恐龙异兽,后来又莫名其妙回到现代。

“对,穿越,或是穿到不同的地方,或是穿到不同的时代,亦或是穿越到紊乱的时空。”先生给出了最后答案。

“穿越...”沈玉山喃喃自语,脸上布满震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外孙女还能回来吗?

“先生可有办法?”沈玉山不死心地问道。

只见先生单手向上指了指,目露敬畏道,“听天由命。”

凌辰时分,屋外寒风习习,沈玉山紧了紧衣服,心想着先生的说法,内心犹如这寒冬的天气,从军一辈子,纵然铁骨铮铮,沈玉山早已看透了生死,可现在落在自己后辈身上,实在有些难以接受,难道余生就真的见不到外孙女了吗?

这样的安排谈不上对与错,如果再来一次,沈玉山还会这样选择,不经历磨难,又如何称雄?即便换个人,依然还会有人心疼,如果这样,那么便由自己来背负。

“哎,走吧。”深深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后的祖村,沈玉山仿佛又苍老了几岁。

沈玉山走后,简陋的屋内恢复平静,先生没有起身离开,而是继续端坐,无尘便一直守护在旁。

“站住,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良久之后,先生忽然说道,似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