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丞淮被两人的亲密接触给惊了一下,先是担心沈流年会不会生气,然后又想抱都抱了,就这样吧。
她本就没有什么乾元,坤泽的自觉,干脆把人公主抱了起来。
不得不说,沈流年真的好软,香香软软的,抱在怀里真舒服。
可马上,她就不胡思乱想了。
她这样的动作,惹的沈流年抓紧了她的胳膊,把她的胳膊抓的生痛,眼泪差点儿出来,哪有心思再想什么香软老婆。
云丞淮突如起来的动作,惊到了所有人,沈流年没有惊呼,反倒是旁边的婢女惊呼出声。
她没有搭理,大步走到罗汉床边,然后把沈流年放在上面。
沈流年闻到云丞淮身上浓重的柑橘沉香气息,把自己整个人给包裹起来,她立即绷直了身体,语气不可思议中带着愤怒,“云丞淮?你做什么?”
云丞淮只觉得沈流年的声音很好听,特别是叫她的名字时,由于嗓音沙哑不能用力,她竟然感受到了一点点温柔。
要不是后面的质问的话,当真是有点儿动人的。
她被自己的感受笑到了,沈流年怎么可能对她温柔。
但她可以温柔,她先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沈流年的边上,柔声道:“夫人先歇息,这件事我来处理。”
她拿起桌上的空杯子,在手上把玩了一下,随即把杯子“砰”的一声摔到薛嬷嬷的面前。
杯子在地上四分五裂,把房间里的婢女吓的都跪在了地上。
薛嬷嬷头铁的站的笔直,认为云丞淮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她冷声道:“薛嬷嬷,你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吗?”
云丞淮心里轻哼一声,她绝对不会让人阻挡自己的求生计划的。
先不说前身得罪了太多人的,其中还包括自己的母皇,就目前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沈流年。
沈流年的离开是她被囚禁的理由,十年后,沈流年还会饿死她。
生杀大权都在沈流年的手里,别人欺负沈流年,就是在欺负她。
她会让别人欺负自己吗?当然不会。
刚好趁此机会,整顿一下楚湘王府上下。
“殿下,老奴不敢。”薛嬷嬷作威作福惯了,没弄清楚自己的地位。
云丞淮一发火,薛嬷嬷就怕了。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奶娘而已,皇家的女儿,不缺奶娘,出生起身边的奶娘就有三个,她只是不一样在,自己是先皇后身边的老人,王上敬的从来都不是她,是看在先皇后的份上,给了她几分薄面,长此以往,叫她以为自己是王府的主子了。
实际上,她不过就是一个下人。
若是云丞淮不发火,薛嬷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还没能找清楚自己的位置呢。
云丞淮自然不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她缓缓的坐到罗汉床上,倚在上面,眼神幽幽的从那些跪下的婢女脸上掠过。
沉默了半响,眼看房里的气氛越来越僵,她不冷不淡道:“薛嬷嬷不敬王妃,以下犯上,即日起禁止进入王府,其女兰屏,送回家中。”
薛嬷嬷忙磕头求情道:“这是老奴的错,与屏儿无关啊。”
兰屏原本是跪着的,听到她的话,忙把头磕在地上哭诉,“殿下,求您不要赶屏儿走。”
“安远。”云丞淮没有要跟她们多言的意思,直接叫人进来。
安远是她的侍卫长,镇国公府那边安排过来的人,能完全的信任。
安远一袭黑色飞鱼服,快步走进来,“诺。”
无论在任何时候,安远跟她的距离,永远不会超过她的声音范围。
“赶走。”
云丞淮毫不留情,要想整治王府,就要先从她的身边开始。
她身边的婢女太多了,背后的主人更不会少。
至于侍卫不一样,那是她的亲卫队,一共三十六人,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当年老镇国公为前身挑选的,说是死士也不为过。
其实这是云丞淮现代人的思想,在所有人看来,她已经手下留情了,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奴仆的生死,仅是上位者的一句话,大多数人处理奴仆,一般是打板子流放,留一条命扔到庄子上。
她只是把人赶回家,一点儿皮肉伤都没有让对方受,放在古代就是宽和待人。
因此,安远一过来,薛嬷嬷跟兰屏没敢多待。
安远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要是让她丢出王府,她们的脸也就没了,兰屏可还没嫁人呢。
想到此处,她们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云丞淮轻咳嗽一声,“以后正院的一切事物由王妃说的算,你们要听王妃的话,懂了吗?”
“是,殿下。”剩余的婢女赶紧应了。
薛嬷嬷跟兰屏都被赶出去了,她们可没有一个做奶娘的娘亲,敢出言顶撞,恐怕要打板子了。
云丞淮不清楚真正的王妃敬着,对她而言就是一件好事。
沈流年舒心了,她就舒心了。
一旁的沈流年蹙眉,欺负她的人,她肯定是不会放过的,若她离开,满王府欺辱过她或是她沈家人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而薛嬷嬷跟兰屏,前者针对她,后者针对她陪嫁过来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想的是自己处理掉这些人,没想到云丞淮突然转了性子,把自己最信任的嬷嬷跟婢女赶出了王府。
可惜只是赶出去,便宜她们了。
对于云丞淮的做法,沈流年总觉得她可能在盘算什么事情。
云丞淮哪能盘算什么啊,保命而已,并且有点儿担心沈流年的腿。
昨晚跪了那么久,又怀孕了,多亏沈流年身子骨好,否则一番折腾下来,早就受不住了。
沈流年没风寒没怎么样的,估计跟习武有关。
想到这里,云丞淮觉得,自己要早点儿捡起前身的武术底子,古代的医疗环境太差,一个不好是会死人的,有一个好的身体比什么都强。
不过,虽然沈流年没有得风寒,但跪了那么久,膝盖肯定很严重。
起床时,她有听到沈流年的婢女吸冷气的声音,想来是看到对方膝盖上的伤,才有此反应。
刚起那会儿,婢女还没给沈流年上药,她们想的是回到自己的院子上药,没想到被留了下来。
想着应该是上药要把下身的衣服脱掉,有她在不方便。
云丞淮善解人意道:“南灵,照顾好王妃,记得给王妃上药,你们伺候好王妃,叫府医早晚来给王妃请平安脉。”
南灵是沈流年的贴身婢女,比另外两个更得用。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本王去前院了,午膳来陪王妃。”
说了一句,她又温声,专门对沈流年道:“夫人,我先去了。”
沈流年:“......”
云丞淮整理了一下衣服,离开前往边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沈流年不满的表情,知道对方不想让自己陪。
能怎么办呢?她的求生欲,可不允许她不陪着。
没有什么比陪“老婆”更重要了,哦,古代该叫妻子或者夫人吧?
云丞淮迈步往院外走去,没注意到身后有一道视线,盯着她走了许久。
“你们说,云狗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屋子里只剩下沈流年主仆时,她倚在罗汉床上,懒洋洋的抬眸。
南灵将信将疑道:“或许是,因为子嗣?如今陛下乾元女儿众多,而乾元孙女只有一个,还是......”
还是皇帝最不喜欢的八皇女生的,八皇女的母妃,曾经风光一时,后来母妃用巫蛊谋害帝王,结局赐死。
至此八皇女被厌弃,如今二十二了,也没有封王。
很多人说,娘亲因为有了乾元孩子而贵,事实上,娘亲受到主君的宠爱,孩子才有地位。
除非是娘亲本身地位不高,又不得主君宠爱,才有了娘亲凭乾元而贵的说法。
八皇女的处境,跟娘亲息息相关。
不仅是皇家,勋贵世家,乃至普通人家也是这样。
沈流年不认为,自己怀孕了,就能改变云丞淮对自己的态度。
两人成亲半年,已成定局,无法更改,以她对云丞淮的了解,这人绝不可能对皇位死心。
有了孩子,说不定会让当今圣上改变主意,让云狗重获继承皇位的机会。
或许云丞淮就是这样想的,就格外重视她腹中的孩子。
不光她这么认为,连她身边的婢女都是这样觉得的。
“恐怕,楚湘王就指望着姑娘肚子里的孩子翻身了。”徐嬷嬷上前一步,沉声说着。
徐嬷嬷是跟着沈流年陪嫁过来的,从她身边的人,还一直叫她姑娘,就能听出来,沈家来的人看到自家姑娘在王府里面受苦,心中是有气的。
沈流年冷笑一声,“翻身?她凭什么?”
云狗多么尊贵的身份,但凡她有点儿脑子,都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这只是开始,沈流年看的很清楚,一旦云丞淮犯错,何止禁足一月那么简单,搞不好会一直圈禁在王府,再也出不去了。
偏偏云狗看不清楚,以为是娶了自己,才远离皇位的。
未婚皇女不止云丞淮一个,怎么就是她来娶自己呢?不过是皇帝早就厌弃了她罢了。
徐嬷嬷有些担忧,“可是姑娘你现在怀有身孕,要是楚湘王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我怕......”
“不用担心,再怎么样,结果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短短半年,沈流年从家里娇养的坤泽女儿,变成寄人篱下,饱受欺辱且有名无实的王妃。
她早就习惯了,在适应了之后,她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不管云丞淮的反常是因为什么,只要不伤及她跟自己身边的人就行。
但沈流年不是坐等结果的人,“李昭贤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姑娘,真的要见北齐太女的人吗?”南灵有点儿担心。
“嗯。”
沈流年没有解释,她明白身边人的担心,在南秦见北齐太女的人,一旦被发现是死罪。
可若别人不让她活,那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要是她活不了,她一定会把匕首,先一步插进云丞淮的心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