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霓华和司长云被困住了,逃命的时候,他们却不料误入这怨魂聚集之地,遇到了成群结队的怨魂。

霓华转头看着从地里爬起来,抓住了她的脚腕的怨魂,月光如水,将一切阴森之气映照得更为清晰,她砍断了那些怨魂的手,他们用黑洞洞的眼光看着她。

怨魂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的爬起来,霓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怨魂,四周的死寂之中透着一种不安分的悸动,让人不由自主地恐惧。

司长云拦住了这些怨魂,带着几分急切:“快走!”

霓华就在这片刻的迟疑之间,一股浓郁的黑气从她的身后悄无声息地蔓延而来,像是夜的触手,要将她吞噬。

师兄的身影已经远去,而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逼得无处可逃。

正当走投无路之境,一阵清脆的铃声穿透了这沉闷的空气,如同天籁之音,指引着迷途之人。

她跌跌撞撞的顺着那一道声音逃开,她身上的符咒被用尽了,清风剑也染尽了血,在她十分狼狈的时候,她在月光下看到了凭空出现轿子。

青檐黑帷四人抬暖轿低调在她的不远处走过,雕纹缕花,帘幕紧遮,前后重兵把守,气势端严。

她手持着清风剑,一身白衣沾染着血迹,她掀起眸子看去的时候样子有些呆,她愣愣的看着风吹起了轿子。

月色之下,一个风姿卓约的少年渐渐的霓华在视野之中显现,他像是披着一袭奇异的人皮外衣艳鬼,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仿佛等着她自投罗网。

他看她朝他靠近的时候,他眼神中却藏着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霓华不由自主想要接近对方,尽管理智告诉她应该停下脚步,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危险。

少年抬起深邃眼眸,似乎在审视她,他轻挥衣袖,周围的黑气仿佛遇见了克星,迅速消散。那一刻,她仿佛从死亡的边缘被拉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但同时,一股莫名的警惕也在心底滋生。

“多谢阁下相救。”霓华拱手致谢,却发现自己的在脱力过后,声音竟有些颤抖。

少年清清淡淡的抬起了眼眸子,他看着她的目光并不寻常,他帮她解决完了背后的那一股黑气,可她在自己的暗示下,却没有打算跟着他离开。

对此,他却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千言万语。他静静的同她说道,“不必客气。”

他们的对话到此,也不过是救命之人和施恩人的关系,霓华在猜测着他是谁,并言笑晏晏的向他客气的口头承诺着报答的虚话,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去找人救被困住的师兄。

但是,清艳一般的少年十分有耐心得和他寒暄着这些客气话,突然,他提议帮她检查是否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声音不疾不徐,极有磁性,看不出有什么恶意。

四周的鬼火兴盛,霓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怨魂追着她,对方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她心中猜想恐怕那一座屋子另有玄机,她去过之后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但是霓华连眼前的人是鬼是人都没有摸清楚,她心中的戒备不敢放下,于是她礼貌地拒绝了,

少年似乎并不意外,转而说起了另外的一桩事情。

他的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异常清晰,穿透了四周鬼火跳跃的喧嚣,他说,就在刚才,魔界那位死而复生,意图复出的魔头,已被正道的几位大乘期高手合力击溃。而此刻,那些失去依靠的怨魂,正四处寻找生者以求替代。

他的话语平静而深沉,透露出的信息让霓华震惊不已。她环顾四周,鬼火更盛,那些游荡的怨魂似乎因为他的存在而不敢靠近,这少年的身份和能力,显然非同小可。

“那么,姑娘保重。”他客气的笑着与霓华告别,转身融入夜色之中,只留下那一串铃声在空气中回响,渐渐远去。

霓华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魔界自从魔教的教主复活之后,几位大乘期的修士度过了无尽渊之后来到了魔教,已经大半个月没有了消息。这其中的消息也没有那么快传入中原,她紧急联系师傅,通讯玉却没有人回信息。

于是,霓华通过许多的方式联系师门,过了好久之后,师门那边才传来了只言片语,却得知师父司空枕在除魔的道路上遭受重创。

霓华又一次的想起了席延临走前交代她的话,小心师傅。是叫师傅小心吗,师父当真仅仅只是受了重伤吗。

不知为何,霓华将刚刚苍白如同艳鬼一般的少年和同样清艳的师弟席延联系起来,她摇了摇头,她低头看着手中桌上散发着灼热的温度的链子,链子在月光下泛着莹光,宛若一层枷锁。

沉默了片刻,霓华最终选择利用纸片人探路,她跌跌撞撞拨开了迷雾,回到了原来和师兄走散的地方,她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她沿着旧路找了好久没有找到司长云踪迹,最终在原地转了许久,这里打斗的痕迹留下了不少的触目惊心的血迹,可是一切的痕迹却在原地消失。她不知道师兄在哪里,但是她凭直觉知道和那一座诡异的府脱不了关系,她本来想去搬救兵,但是她怕来不及,于是她犹豫的回到了那一座府里。

然而,霓华独自站在那座仿佛被时间遗忘的人府前,她看着空落落的好像没有一丝人气存在的的府上,好像她曾经经历过的像是一场梦,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住过。

她推开沉重的大门,看到了,空气里飘起了尘埃,里面果然如同她预感中一般的,里面空无一人。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师兄的确在这里被带走了。临别时,她特意留下了师兄的魂息,那份微妙的联系,如同细线一般牵引着她。然而,无论她如何寻找,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都未能捕捉到司长云的丝毫气息。

霓华重新找到了府上那不同寻常的屋子,屋子上没有了那一幅画,也没有传说中的玄机,可是她的纸片人碰到那一面墙的时候,却化作微不足道的碎片,在风中飘散。

霓华思虑片刻,回到了她曾经安置那一个活死人的地方,却发现那一个活死人已经毙命在角落里,神魂俱灭。

就在霓华即将放弃之际,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不知名的角落,那里静静的躺着一枚通讯玉,那很有可能是是活死人最后的遗物,也是唯一的线索。

霓华拾过那枚通讯玉,它表面的温润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余温,她的心跳加速,手心沁出了汗珠。

她没办法破解那一刻残碎的通讯玉,她花费了点功夫,离开了此地,来到了修仙界的集市的地方,她一路顺着线索找到了黑市,在黑市的幽暗角落,她找到了一位老熟人。对方是一位精通古术的巧匠,岁月在老人家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经过一番交涉,老人家终于答应帮她修复通讯玉。随着一阵阵咒语的低吟和灵石的光芒闪耀,那破碎的玉石缓缓复原,里面传来了几句话,以及一段的像是一段日记一般叙述的故事。

这个通讯玉开头便交代了活死人生前的身份,他原是一个平凡的村中少年,因一次偶然的机缘,得到了修炼的机会。他步入修仙界,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将踏入一个充满仙风道骨的世界,却不曾想,他修到了一个假仙。他明白自己被骗了,但少年终究在形形色色没有见过的大世界里迷失了自我,在名利的诱惑下逐渐沉沦。

不久后,一个足以改变他命运的机会降临——门派与魔人有了交易,他作为恶人势力的打手,参与一场残酷的游戏,胜利的奖赏是他梦寐以求的仙宝。他接受了这个任务,前往一座宁静的村庄,去执行一项情报收集的任务。

然而,他找了许久才找到了那一个阴气极盛的村落,他望着那些纯朴的村民,心中第一次涌起了过的犹豫与挣扎。但最终,他按照计划行动,却未曾料到,这一步棋竟成了毁灭整个村庄的导火索。

他站在魔人的身边看着惨剧的发生,然后,他被魔人同着许多人一起活祭在了村落,临死前,他才恍然醒悟,自己的双手已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通讯玉中的最后一句,是他在悔恨与绝望中留下的模糊字迹。

霓华读到这里,心绪难平,她开始解读通讯玉中的每一个字,“活人为祭”,“阴气极盛的村落”,“死而复活的怨魂”,她在思考中这些仪式,究竟达成了什么条件。

她走出黑市,夜色已深,月光洒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冷。

这个时候,许久没有吱声的系统忽然跳了出来,它说它能够帮霓华找到男主,但是前提是让霓华完成任务,完成攻略。

她和系统讨价还价,却知道师兄等不起,她假装答应了系统,系统十分郑重跟她重新签订了条约。

霓华深知这个系统背后隐藏着的终极目标,远非单纯和善良。可她的命运,似乎早已被注定,似是无法逃脱那不祥的阴影。她无法当做自己在这里经历的两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在另一个世界的角落,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也将被彻底抹去,她的未来,仿佛已经被预先设定好,无法逃脱宿命。

虽然是她从未相信过什么宿命,但是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当前系统的确能够帮助到她。

但是系统给她颁布的任务,却是获取力量。

…………

司长云从昏迷中醒来后,他看着自己被捆住的手脚,他并不意外的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发现自己是在一座地窖深处。他看到了周边的昏暗的烛火摇曳,将四周斑驳的石壁映照得影影绰绰。

在他的旁边,司长云看着和他一样囚禁着各色各样的生命——人、妖、魔,物种丰富的令司长云咂舌。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不甘,像是被折磨了许久,他们看着这新来的人,彼此间却保持着一种奇异的沉默。

在这样一个压抑的空间里,一口黑漆漆的大缸尤为显眼,它宛如地狱的入口,吞噬着一切生机。

不久后,有人推开了门,那一个像傀儡的人目光黑黝黝的看着司长云,紧接着,司长云,被粗暴地按在了一旁,手腕上被割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滴入那口大缸中,与其中的不明液体混合,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涟漪。那些看守者面无表情地搅动着缸中的液体,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而邪恶的仪式。

就在这时,司长云听到了不急不急的脚步声,司长云抬起了头司长云看到了他——那位诡异的陈公子。

陈公子站在人群边缘,一身素衣,面容清冷,他手中的千丝傀儡线若隐若现,如同织网的蜘蛛,静待猎物的落入。

陈公子的目光与司长云对视,那双眼中藏着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审视,更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热切。

那一刻,司长云仿佛被拉回了那段秘境的记忆,那里,司长云曾是操纵的傀儡的邪修,傀儡皆在他的掌控之下;而另一时刻,司长云又回到此刻成为被人操纵的傀儡,被他人以手中的线操纵着的走向。这种身份的错位感让司长云感到一阵眩晕,司长云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被操纵的木偶,还是那手持线轴的主宰者……

陈公子缓缓地伸出了千丝傀儡线,试探了一下新鲜的血液,他的的眼神,透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满足,仿佛他一直在寻找的完美傀儡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公子对司长云有着一种莫名的信心,相信司长云能成为他最为得意的作品。

司长云心中五味杂陈,尽管司长云深知那些制作傀儡的工具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一旦成为傀儡,面临的将是灵魂与身体的双重反噬。对于陈公子而言,他或许只是众多实验品之一,但对于司长云自己,却是至死都不愿成为任何人的傀儡。

周围的环境,随着司长云的思绪起伏,变得更加阴森恐怖。地窖的每一个角落,都似乎在诉说着被束缚者的悲鸣。

看着司长云无声的挣扎,陈公子笑了笑,他似乎对司长云此刻的挣扎感到不满意,却又有着极端的容忍,那是一种艺术家对即将完成杰作的期待。

人之将死,司长云不经意的想到自己中的诸多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