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司空枕是玄天派的掌门,长了一副国字脸,整个人自带着仙风道骨。
霓华上前拜礼,却是久久都没有起身。
司空枕看着霓华反常的表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修炼可有遇上什么问题?”
霓华想到了上一世师傅惨死的模样,想到了自师父死后摇摇欲坠的锁妖塔,吞下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抽出了一个笑脸,“师傅,徒儿想问,锁妖塔封印破裂,该如何。”
司空枕恰巧在修复锁妖塔的空间裂痕,听闻此话,叹了一口气,“谁和你说这些呢?”莫不是这个裂痕被人传出去了?
“徒儿无意中想到的。”霓华看着师父有了情绪,面色古怪。
司空枕什么也没说,目光倒是把比以往沉重了一些,他挥了挥手打发了霓华。
回去路上,霓华依旧在想,是不是说锁妖塔早就发生问题,毕竟如果锁妖塔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当时仅仅靠席延一人就把封印给解了,她不敢相信。
霓华一想到席延,想到了席延还是某一届的比试大会上最富有盛名的弟子,霓华整个人都不好了。
霓华刚想去找事,海中闪过席延那双纯粹又悲伤的眼睛,哦,他已经出事了,不过,现在她不能让席延轻易死了。
霓华想到这里,她叫小十七去沿着自己留下的信号去寻找席延。
“师姐,那人好像不在山上,我并没有找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前去打探消息回来的小十七悄悄的回霓华。
霓华皱眉,难道就这么一下午的功夫把人给弄到山下去了?因为自己干预剧情,他们怕自己撞见去揭发,所以赶紧的杀人灭口了?
摇了摇头,霓华始终不相信堂堂的一个大魔头,死的如此草率?
摸了摸自己的佩剑,霓华想,席延虽然无恶不作,但是师允也不是一些好人,如其让席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让席延死在自己手里。于是霓华想了半天,霓华决定亲自去找席延。
霓华跟着自己白天在席延身上留下的信号,转到了山下一间小破庙里,然后,看到门口设置的许多的禁制。
前世修炼大佬霓华看着新手村的符文阵法,冷冷一笑。
踏进门的那一刻,门忽然关上了,里面阴森幽暗,像是连呼吸声都没有,霓华心里打鼓,席延该不会死了吧?
霓华在剑上亮起了一盏小明灯,用刀尖划出刺耳的声音,然后,霓华只看到这有残留的血腥味,空旷的小破屋里没有一个人。
在这阴森恐怖的小破屋里转了又转,霓华忽然觉得这个房子越看越熟悉,好像上一世自己也来过这个地方。
难道,席延逃了?还是这里有其他隐藏空间的法宝?
霓华站了半天,看着肩上的蝴蝶,开始质疑自己今天的信号有没有弄错,好的,蝴蝶就是在这里打转。
霓华总觉得魔头诡计多端,用的恐怕是妖界秘法,本人还在这里,她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假装自己离开这里,然后隐藏的自己,继续留在原地观察,又过了一炷香,什么动静都没有。
霓华头一次生气魔头的耐力这么好,霓华打了个哈欠,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该睡了,于是她愤愤不平的拿刀朝着屋子砍了一下。
很快墙面被霓华削出了一个大角,霓华不耐烦的说道,“你自己不出来,我可就走了!”
霓华看到还没动静,讽刺的笑了笑,“你要知道我一走,你拿什么对抗圣境,可不是你打败师允那几个狗腿都能成事,你要怪就怪你自己的一身皮,你不知道吧,师玲可是钦点了要用你的血肉铸剑,恐怕,再见你的时候,估计是人家手里的一块兵器了吧。”
霓华的话音落下,果然,屋子里响起了细细碎碎的咳嗽声。
霓华很满意自己的眼药水上成功了,再次的踏进屋子里,她发现了蹲在角落里一团黑影,她怀疑他记仇。
霓华带着几分嫌弃的靠近,发现席延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不好了,他上身并没有穿衣服,而是露出了鳞片,血丝一点一点的从身上渗透出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趴在里头气都喘不匀的席延在用自己的血在画符。霓华拿着剑,欣赏他的狼狈好一会儿,霓华拿着剑挑起了他的下巴。
席延的头发垂下,看不清他的双眸,霓华冷冷的笑道,“这回不装可怜了?”
霓华看着席延细碎的长发披散在腰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上一世他沐浴时候的模样,她闯进去撞见了,她至今清楚记得当时的心跳的速度。
如今想起来,估计也是席延设计的美人计之中的一环。毕竟,妖普遍都长得很好看,尤其是半妖,蛊惑人心的手段,可见一斑。
席延的侧颜俊美,额头的鲜血顺着下颚线线条缓缓的流下来,那一双幽暗深邃的双眸微眯,用力的吞咽的时候,似乎带着一些隐忍,端的是一副任人索取的美人模样。
席延直勾勾的盯着霓华,半晌没人说话。
霓华本来想救他的,但是看着席延这柔弱模样,霓华突然有一种恶趣味。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席延眼神带着别扭,“你是来救……找我的么?”
见此,霓华看着笑得更开心了,上一辈子霓华从来没有见过席延这副胆怯的面孔,仿佛他永远就是那一副表面温润可亲,实际杀人如麻的模样。
听到这示弱的声音,霓华狠狠的打碎了他的幻想。“我是给你献计的。”
见席延不语,霓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给他认真的上了一课。“你知道南音阁的长老吗,他最爱娈/童,听说他缺一个炉/鼎,你答应的话,我可以帮你。”
席延就那么看着她,眼神仿佛滚烫的温度,像看穿了她心里想什么,“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霓华有一瞬间仿佛透过这双眼看到上一世那个可怖的魔头,她退后了一步,强装镇定,“你还不知足吗?”
霓华看席延沉默不语,眉头一皱,狠狠的摁住了他的伤口,听的席延依旧闷声不吭,霓华低下的身子视野和席延持平,这是霓华重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
想起了上一世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霓华一字一顿的说道,“或者,你想做我的炉鼎?”
这般说着的时候,霓华眼神轻挑的看着席延,然后扯了扯他的头发,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只是,这恐怕不行,我这人比较挑剔,别人用过的,我不要,我嫌弃。”
“咚”地一声。
席延直接甩开了霓华的剑,垂下了眼眸。“这就是玄天派的大师姐么。”
霓华看席延低头,一点也不奇怪他认识自己,倒是听着他如此惊怒的声音,霓华还挺令人兴奋的。
低头看着席延退化成了爪子的手,她笑了,这就真的生气了?
霓华看他微弱的气息,又看着外头的天色,觉得他伤口再不修复一下,自己也带不动他,霓华口是心非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吧,也不是不行,我先验货。”
轻飘飘的话语落下,霓华三两下给他把身上带着血迹的衣服,弄了个稀巴烂,在席延恼羞成怒的又带着怨恨目光之中,霓华目光落在那一个断了的一截的尾上,原来他把下半身给盘了起来,刚刚一团黑的,霓华也看不清楚。
伤成这样还一声不坑,果然是做反派的料,霓华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霓华正准备帮他疗伤,席延剧烈的反抗,她气笑了,没见席延和别人鱼死网破的劲,他倒和自己计较起来,况且席延这副身子上辈子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
看着席延一副坚韧不屈的模样,霓华越想越生气,想起上辈子她被他扣押囚禁在魔教的时候,他挑开了她的衣裳,掐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耳边低语的那些话,“师姐再不乖,就把师姐带到他们面前欣赏。”
霓华回神,恶狠狠的说道,“你再不乖,我把你扒干了,让南音阁的人一起欣赏。”
霓华耍完流氓还不过瘾,狠狠的摁在了他的伤口上,“我看这伤也要留着,说不定他们就喜欢这样的!”
席延没有叫喊,只是用眼神冷冷的看着她,她:“大师姐这么不知羞的吗。”
霓华这回是真真切切的笑了,她一巴掌拍到了席延的脸上,“哪轮得到你教我!”
席延胀红了脸,浑身上下也是撕裂般的疼痛,半边脸流下了血,可偏偏隐忍着不说话。
“让我看看谁更贱,我现在就把你送到长老的塌上去。”霓华看着席延瑟缩了一下的瞳孔,继续放了最后一把火。“你不知道吧,我听说他们这边更喜欢玩死尸。”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席延这回到真的有几分茫然慌张的模样。
霓华叹了一口气,听着自己满嘴的荤话,再看一下那一个被自己欺辱的少年,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堂堂的一个正派,混成了妖魔鬼怪的模样。
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霓华算是玩明白了。
霓华看席延手上暗戳戳的颤抖了一下,霓华到底和他相处多年,就知道他已经在悄悄的整自己,避免席延又坑她,霓华直接的一棍子把他敲晕了。
霓华看着因为晕过去而带着几分岁月静好的少年,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吧,绝对的武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不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