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从不会主动提起。
还是这次东西多,阿婧随她走了一趟,这才知道此乃常有之事。
陛下常来冷宫,却不去其他人宫里,而南蓁又并不醉心后宫权力,不拉帮结派,少不得有心生嫉妒的人会排挤她。
不敢欺负南蓁,自然就从冬月这边入手了。
大事上无法作声,小事上趁着无人时卡一卡冬月,还是能办到的。
虽没什么损失,但终归让人恶心。
冬月跟她在一处,胆子大了不少,但还是秉承着少给她惹事的想法,只要不太过分,忍就忍了。
没想到此举反倒让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以为她是怕了,越发不收敛。
南蓁这些日子一直想着要找个机会把这件事处理了,没想到阿婧转头就给她带回来一个消息——
贤妃和宸王殿下有旧,还在宸王出征前夕去见他。
南蓁除却想明白贤妃三番五次朝冷宫下手的原因外,一个点子也很快在脑海中形成。
现在揭穿多没意思,还不如用这件事,换一片舒坦安宁。
“往日美人贵人相争,告状告到本宫这儿,求本宫做主的不少,但还是
南蓁笑了笑,“我的人,只有我自己能欺负,别人敢伸手,那就是逾矩了。”
话一出,惹得贤妃侧目。
就连阿婧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然后暗暗赞叹自己英明,一选就选中根良木。
贤妃眉毛一扬,点点头,“行,本宫答应你。还有吗?”
“没了。”
余下的事情,贤妃也帮不上忙。
看着南蓁漫不经心地回复,贤妃突然道,“你提的事虽然简单,可本宫一旦办了,就会让人以为你已经投到了本宫这里。端妃那边兴许不会找你的麻烦,但和本宫一定是更加水火不容。”
先前两人一致对付南蓁时,也算是短暂的盟友,现在一下子变卦,端妃只怕已经咬牙切齿了。
“娘娘怕了?”南蓁反问。
“怕?”贤妃轻哼,“在你起势之前,本宫和端妃就已经分庭抗礼了,何惧之有?”
南蓁抱拳,“不愧是贤妃娘娘,佩服佩服。”
贤妃对于她随口且并不走心的夸奖,当耳旁风过了,“说是投了本宫阵营,实际上却是想让本宫帮你办事。”
不仅仅是冬月的事,还有后宫里的其他麻烦。
只要她在,这些麻烦就找不到冷宫去。
南蓁不置可否,只端起茶杯,朝她示意,“我以为这桩交易,娘娘应该觉得很值才对。”
“呵。”
贤妃轻嗤了一声,不再言语,没好气地回举了茶杯。
“对了,”她刚把杯沿贴上嘴边,又放下,“本宫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娘娘但说无妨。”
贤妃扬了扬下巴,指向阿婧,“她,究竟是什么人?”
南蓁:“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而已。”
“你既然要把她带在身边,还是给她个宫女的身份比较好,不然说不过去。”
“无妨,这不是有娘娘吗?”
贤妃一怔,顿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心中有些火气,不想再看到南蓁那张脸,于是道,“时辰不早了,宴席很快就会开始,丽嫔先回去准备准备吧。”
南蓁神态乖觉,说出的字却没有一个是她想听的,“我不用准备了,来来回回耽误时间,稍后跟娘娘一同赴宴就行。”
“……”
行,你不走,我走。
贤妃起身,“本宫先去换身衣裳,丽嫔自便吧。”
“多谢娘娘。”
贤妃让银夏在这里守着,自己则带着司灯去到房间里。
门一关上,她就一巴掌拍在桌上,力气大,又混杂着些许内力,竟将实木桌子拍得摇摇晃晃。
司灯连忙安慰道,“娘娘莫要生气,这些都是暂时的。”
“就算是短时间,也让本宫窝火得很。”
贤妃合上眼,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司灯,找个机会,把阿婧抓起来,好好审审。”
“是。”
司灯应下后,又说到,“可我们刚才答应了丽嫔……”
“只是说帮她处理一些琐事罢了,又没说不抓阿婧。”
贤妃眯了眯眼,这几次接触下来,她怀疑丽嫔被换了,根本不是从前的那个人。
但她没有证据。
冬月是从秦家带进宫的丫鬟,身世背景都没问题。
阿婧这个凭空出现的人身上有诸多疑点,审她,说不定还能窥得丽嫔的消息。
“奴婢明白了。只是她功夫高,在宫里不太好动手,容易被发现,短时间内怕是不行。”
贤妃:“宫里不行,那就宫外。这两年,丽嫔隔三差五就溜出宫去,阿婧看着也不是个省心的,自然不会乖乖待在宫里。”
“一会儿本宫给祖母去封书信,让家里的人动手。”
司灯亦觉得有理,替她换好衣裳后,马上研墨去了。
信成,贤妃找线人送了出去,这才出门,和南蓁一同往庆丰殿走。
她们到得不算早,主角萧奕恒还没到,上首的位置也空着,反倒是端妃总理此事,所以早早在此候着了。
下午,身边人就同她汇报过,说丽嫔去了贤妃宫里,一直没出来。
她觉得奇怪,原本想趁着宴席上有时间探一探,没曾想刚歇下来,抬头,就见贤妃和丽嫔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看起来极为亲厚的模样。
端妃眉头微不可见地一蹙,待两人走近后寒暄道,“本宫见时间差不多了,还想着人去叫你们呢,没想到你们竟一起过来了。可是路上碰到的?”
贤妃笑了笑,“丽嫔下午说在宫里闲着无聊,所以来我宫里坐了坐,眼见着快到时间了,也懒得再折腾一趟回去,索性一同过来。”
她语调柔和,说话时还特意回头看了南蓁一眼,极为亲近。
端妃面色不显,心中却止不住下沉,搞不清楚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贤妃高兴的模样不像是演的,丽嫔此刻看起来也温顺得很,难不成是两人达成了什么约定,丽嫔站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