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孔家又出来人了,个个人高马大。楚离倒不惧,可对旁边的女子来说还是十分有威慑力的。
孔渊这种公子哥他见多了,仗着家中有权有势,便肆意欺压平头百姓,大部分人为免麻烦都不愿声张,吃点亏便罢了。
但他既然看到了就不会视若无睹,尤其女子本身还有反抗意识。
不过在孔家门口,要等着孔渊道歉还是比较困难的,现下的场景也足够他丢脸,给他教训了。
再者说,楚离也只是恰巧经过,不会常常在这儿,女子要真把孔家开罪狠了,对方揪着不放,她往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权衡之下,楚离觉得她现在离开才是最稳妥的办法,毕竟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暂且将她忽略了。
女子听到他的话,恍然反应过来,立马转身要走。
“等等。”
楚离突然出声,走过去,将地上的碎银捡起来,擦了擦灰尘,递到她手上,“拿着吧,就当是被狗咬的抚慰银。”
“噗。”
离得近的人登时扑哧笑,女子也跟着扬起嘴角,对楚离鞠躬,“多谢公子。”
楚离微微颔首,再转身,孔家的护院就已经围至他跟前,“敢伤我们家公子,抓起来!”
话落,几个拳头便朝他脸上来。
楚离毫不费力地偏头躲过,运起内力,拔地而起,足尖落在旁边的石狮子顶上,“你们要真能抓住我,也算有本事。呵……”
见女子已经走远,楚离广袖一翻,直接飞走了,只留下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在门口飘荡。
一众护院抓了个空,面面相觑。
身后的小厮七手八脚地将孔渊扶起来,正伸手替他拍衣裳上的灰尘,却突然被他踹了一脚。
废物!
这么多人,连一个小白脸都抓不住!
孔渊面色阴沉,却还需维持百姓面前的形象,不能当即发作,只能啐一口,以此泄愤,飞快回到府中。
府门重重关上,隔绝内外。
围观的百姓见主角都走了,觉得没乐趣,很快便三三两两地散去,街道重新恢复通畅。
飞流赶马车时,偶然朝这边望了一眼,不由得疑惑,“嗯?”
“怎么?”萧容溪恰好此时掀开帘子,问道。
“我刚才好像看到楚离了。”
距离稍微有些远,天色又有点暗,他看得不甚真切,但对方的身形和音色与楚离十分贴近。
南蓁后萧容溪一步下车,等她朝孔家门口望去时,那里已是空空荡荡,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见飞流朝自己看过来,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他在此处。”
前几日青影传来的信中没提过此事,也许是巧合吧。
再说了,楚离来去如风,去哪儿、做什么不需要同青影报备,他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奇怪。
“先进客栈吧,”南蓁没有纠结此事,“我们会在宁城待一段日子,要真是他,找到我并非难事。”
“是。”
飞流应声,转身安置马车去了。
客栈里人不多,几人选了布置最好的房间入住,简单梳洗后,才消去些连日奔波的疲惫。
天色彻底暗下来后,外面开始下起了雨。南蓁窝在软榻上,搭着薄被,看着窗外匆匆忙忙躲雨的行人,心情十分平静。
雨点打落在屋顶,声音十分助眠,她不自觉慢慢合上了眼。
就在南蓁快要睡着时,突然被叩门声惊醒。
她正要掀开被子下地,却被萧容溪伸手摁住了,“你接着休息吧,朕去。”
房门打开,飞流站在门口,刚要说话,蓦然收到萧容溪的眼色,立马压低了声音,“陛下,先前娘娘让属下打听吴大的行踪,现在有消息了。”
萧容溪点头,“他离开渔溪村了?”
“嗯。”飞流说道,“在我们走后
“晋城?”听到这个地方,萧容溪不由得抬了抬眉,“他当初说是探亲,瞧见他亲戚是谁了吗?”
飞流:“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年过七十,我们的人调查过,没什么异常,两人算是远亲,血缘关系稀薄,但感情还算不错,听邻里说,吴大每年都会去探望。”
“还有别的消息吗?”
飞流摇头,“就这么多了。”
“朕知道了,”萧容溪摆手示意他离开,转身对上南蓁瞪大的双眼,“醒神了?”
方才分明还困倦的睁不开眼,这会儿却清明得很。
南蓁应下,声音在喉咙中打转。
萧容溪反手关上门,倒了杯温水给她,顺便道,“吴大去了晋城,派到身边的暗卫没发现什么异常,现在可以放心了?”
“八九分吧。”
南蓁手撑在榻边,坐起来,身子还是软绵绵的,不愿动弹,就着萧容溪的手小呷了两口水。
萧容溪难得见她这般恹恹的模样,乐得依她,“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