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先前让青影把这件事透露给萧奕恒时,对方的反应也足以说明问题。
萧奕恒已经对张安起了疑心,所以才会暗中调查此事。
不过目前为止,似乎没什么进展。
虞星洪办事谨慎,李颂也没能在虞家查到多少东西,唯一和明月阁扯得上关系的,还是宸王府。
南蓁将这件事说出来,不仅是想给萧容溪提个醒,也是想看看在他出手之后,明月阁的事情能不能有转机。
毕竟现在局面太过僵持,互相掣肘下,谁也动不了。
萧容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几息之后,复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虞星洪才是张安真正的主子,宸王殿下只怕也被蒙在了鼓里。”
借宸王府来吸引火力,实则暗中发展自己的力量。
虞星洪坐在现在的位置,几乎没有再往上升的可能,难保他不会有别的想法。
毕竟权力这种东西,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是非争不可的。
“确实有几分道理,”萧容溪眯了眯眼,“虞家虽说支持宸王,可自从朕即位之后,却没见他有什么动作。”
顶多就将虞子任放进了宫里,担的还是一个不重要的官职。
虞家在朝中的门生也规矩得很,专注本职工作,并未将手伸到别处。
若非一早就知道虞星洪属于宸王门下,他甚至还会认为这是个想等着任期满后,平平顺顺功成身退的老臣。
先前萧容溪一直没想明白,这会儿听完南蓁的话仿佛通透了些。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太过规矩和正常,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
南蓁慢条斯理地咬着鸡腿肉,“但我也只是猜测,到底如何,还得往后瞧瞧。”
“嗯,朕也会注意的。”
……
南蓁脚伤未愈,每隔两天,俞怀山都会准时过来施针,根据恢复情况确定用药。
萧容溪也时常过来办公,在冷宫待的时间甚至长过在紫宸殿的时间。
早在南蓁被萧容溪一路抱回冷宫时,后妃们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这会儿更是借着南蓁受伤的当口,组团前来探望。
一时间,冷宫成了整个皇宫最热闹的地方。
这些踏进门槛的主子们,一面是想和南蓁打好关系,一面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在陛
毕竟紫宸殿和御书房她们不敢乱闯,但冷宫还是可以凭着不熟悉的借口,“碰巧”走到陛下办公的窗前。
哪怕行个礼也是好的。
可偏偏萧容溪一点机会都没给她们,派侍卫守在书房周围,谁也不准靠近。
一众妃嫔只能兴冲冲地前去,垂头丧气地离开。
一来二去,半个月过去了,南蓁让冬月送走今天最后一位贵人,起身蹦跶了两下,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恢复了。
冬月送完客进来,看到南蓁一路带风地走下台阶,连忙上前,“娘娘,您可千万悠着些。虽说现在不疼不肿了,也不能立即恢复平日的动作强度。”
她谨记着俞怀山的话,将南蓁看得牢牢的。
这半个月以来,唠叨就没断过。
南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还是拍拍她的肩头,“我有分寸,放心吧。”
冬月见她穿戴齐整,大步往外走,跟上去问道,“娘娘今日还要出门吗?”
“嗯,我出去一趟,天黑之前回来。”
现在刚过午时,来得及。
冬月知道她有事情要办,亦不多问,只叮嘱一句,“那娘娘要当心脚下,别再伤着了。”
“知道啦!”
南蓁的话顺着风飘到冬月耳朵里,人却是逆着风走的。
衣袂翻飞,身形飘然,很快便离宫,来到了长街。
上到茶坊二楼,抬手轻叩,须臾,里面便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李颂正坐在窗前,见她来了,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又递了杯茶过去,“坐。”
南蓁没有客气,落座后,径直问道,“最近阁里情况如何?”
“一切如常。”
“北堂那边呢?”
李颂:“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他轻抚着杯沿,继续道,“白展逍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在知道齐鸣的事情后,十分震怒,当即下令彻查北堂内部。”
南蓁晃动的手腕微微一滞,笑道,“应该没发现什么不对吧。”
“是。”
他现在的情况,不可能亲自去查,只能让手下心腹去办。
可齐鸣当初也算心腹之一,这里面有没有狼狈为奸之人还不好说。
自己犯了事,又自己当判官,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李颂见南蓁嘴角噙着笑,从中品出了另一番意思,“你怀疑是白展逍?”
“我不得不怀疑他。”
南蓁放下茶杯,正色道,“从他离京久久未归,我便觉得奇怪,到后来他重伤倒在门外,更是毫无预兆。但最让我怀疑的一点,还是他回来当夜,齐鸣就死了。”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对地牢的看守兴许就没有那么严密,给了背后的人可乘之机。
“如果真是他,那阁里一定还有人同他应和。”李颂接下了她的话,“也会是北堂之人吗?”
南蓁摇头,“这个不一定。”
谁都有可能。
她顿了顿,“继续查吧,不能放过搞破坏的人,但也不要冤枉好人。”
“我知道了。”李颂点头应下。
他有要事在身,说完后,很快就离开了茶坊。
倒是南蓁许久没出来了,退了房间,在二楼开阔处找了个位置,临窗,边吃点心,边听着大堂说书先生的话。
故事是不是编的不清楚,但听了两耳朵觉得还挺有趣。
茶坊外,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车夫刚落地,还没来得及招呼,一只手便拨开了轿帘。
沈弦跳下马车后,才对车里的人说道,“我在对街约了个朋友,就先走了,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好。”
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传出后,沈弦便再没了顾忌,径自往对街走。
待他离开,娟儿才撩开帘子坐进去,“夫人。”
“嗯。”
柳思佳应了一声,从袖中夹层里掏出一枚药丸,和着温水吞了下去。
眼神清冽,和方才回应沈弦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