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一定要放在身边,时时见才好

“……也不可以相信。”

南蓁坚持把话说完,眨眼,人已到跟前。

萧容溪比她高些,近距离俯视,尤其他还弯腰低头,将空气进一步压缩,呼吸隐隐交缠。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有着倒影,一含笑,一慌张。

南蓁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裙裾,薄唇微动,故作镇定道,“陛下虽然长得好看,但美男计对我不管用,我这儿没有虚活儿,只看实际举动……”

话到一半,便听得男人一声轻笑,极低极低,几乎不可闻。

萧容溪视线扫过她的眼和唇,一路向下滑落到腰际,见上面空无一物,半点饰品都瞧不见,于是从袖中掏出一枚弯月状的玉佩。

在她的注视下,仔仔细细挂好。

“朕既然开口问你要东西,又怎么会不给你准备呢?”

南蓁习武,喜欢轻便的装束,不会佩戴多余的首饰珠宝一类,所以他想了半天,也就觉得这挂在腰间的玉佩好些。

既不张扬,又不会阻碍行动。

萧容溪虽然将玉佩佩戴上了,可却迟迟没有退开,连手也不曾挪动,还在她腰际流连。

没贴上,但指尖靠得很近,半寸都不到。

想碰又不敢碰。

南蓁原本就微微向后仰着,不太舒服,维持了这个姿势许久,也有些撑不住了,腿稍微一抖,眼见就要往后退,萧容溪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宽厚的手掌搭在侧腰上,明显感觉她身体僵了僵。

动作轻轻,热意传渡,南蓁一时屏住了呼吸,垂眸,睫毛盖住眼睛,让人看不清神情。

直到掌下的人逐渐放松,萧容溪才敢搂得实些,也更贴近她,还兀自解释了句,“怕你摔了。”

“……”

南蓁嘴角一抽,干笑两声从他怀里退出来,“没、没事,我摔不着。”

明明是两个看遍风景的人,对话却宛如稚子。

原来这世上,还有他们都没触碰过的领域。

人虽脱离了萧容溪的胸怀范围,可方才试探性的举动是被允许的,所以他言行也大胆了些。

“朕刚才好像听到了你说‘良人’二字。”

南蓁一脸无辜,“不是我说的,是戏本子里说的,陛下看那么多戏本子,难道没看过这句话?”

萧容溪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朕没有看到过这句,但朕看到过另外一句。”

“什么?”

“喜欢的人,一定要放在身边,时时相见才好。”

“嗡——”

南蓁脑中似乎有根弦断开了,难得思维滞涩,这是……一语双关的意思?

萧容溪见她睁着一双闪烁的杏眼,透过水濛濛的雾气看自己,也知道见好就收。

抬手拍拍面前人的脑袋,“好了,朕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你先自己玩会儿。”

说完转身,重新回到了桌案后,嘴角微勾。

他走开后,空气都顺畅了不少,南蓁悄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并不打搅,窝在软榻上吃果子去了。

互不干扰。

约莫过了两刻钟,南蓁觉得有些无聊,遂拿起腰间弯月状的玉佩把玩起来。

玉料极好,洁白无瑕,就是这做工稍显欠缺,一看就不是出自老师傅之手。

她轻轻摩挲玉佩,用指尖勾勒着上面的弧度,看着不远处的人,突然福至心灵。

“陛下。”

萧容溪听到声音的时候,人已近在眼前。

南蓁捏着玉佩,身体前倾,与他相隔半个桌案的距离,“这手艺人的手艺也不怎么样嘛!”

萧容溪抬眸,略感无奈地看着她,“你想如何?”

“我想让他多练习练习,下次再送人的时候,要更精美的。”

“好,”萧容溪配合着应下,“朕一定转告。”

南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扳回一城。

萧容溪知她待在这儿无事可做,遂道,“无聊的话要不先回宫,朕处理完折子就来。”

南蓁也正有此意,点头道,“行。”

看她飞快转身,走得毫不留念,萧容溪不由得挑眉,再度出声叫住她,“朕晚上去你那儿用膳。”

“好,我让冬月多准备些。”

南蓁头也没回地走出紫宸殿,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潇洒得很——

她就是故意的。

萧容溪并非看不出来,只笑着摇摇头,由她去了。

刚要落笔,突然顿住,唤了声,“飞流。”

“属下在。”

萧容溪言简意赅,“送丽嫔娘娘回宫。”

飞流一愣,略有不解。

但对上萧容溪不容置否的眼神,立刻领命前去。

南蓁步子轻快,路过露华亭,便撞见在此处赏雪说话的贤妃和陈老夫人。

两人看到她,立刻停下了话头,纷纷抬眼瞧过来。

陈老夫人身着暗紫色的夹袄,慈和的面相掩不住周身的凌厉。

初到宫中时,冬月就给她介绍过这位雷厉风行的陈老夫人,南蓁没敢小瞧。

此刻撞上对方平静中有略含审视的眼神,南蓁微微颔首示礼,不准备多待。

她和贤妃没有闲话的必要,和这位陈老夫人更没什么好说的。

可对方却不准备让她这么轻易就走了。

贤妃好不容易等到陈老夫人进宫,自然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想讨个法子。

如今南蓁自己撞上来,岂有放过之理?

祖母在这儿,她有底气多了。

她倒要看看,南蓁是否还像之前那般嚣张。

贤妃朝银夏示意,银夏立即踏出亭子,朝南蓁小跑而去。

陈老夫人瞧了贤妃一眼,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没有反驳,是拍了拍她挽着自己的手。

她叱咤多年,难道还会怕一个小丫头?

最近有关丽嫔的传言太多了,她也忍不住想亲自会会。

“丽嫔娘娘!”

银夏紧赶慢赶,总算在南蓁即将走出视线时喊住了她。

南蓁不慌不忙地回头,“何事?”

银夏福了福身子,“我家娘娘和老夫人请您去亭中一叙。”

南蓁眉毛一挑,隔着灌木和曲水望去,轻笑一声,“叙什么?”

银夏也没想到她如此问,只答,“奴婢也不知,您去了就知道了。”

顿了片刻,又补充道,“老夫人是先帝亲封的诰命夫人,前些日子,秦夫人还去陈家拜访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