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轻叩着桌面,声音清脆而有力,想了想梼山的位置,“结果如何?”
“还没进洞穴里看,不过据打探,火药存了很多,一年前轰开城门就不是问题。”
萧容溪突然笑道,“说来也巧,回城的时候竟然还遇到了楚堂主,而他也恰好知道梼山埋有火药一事。”
南蓁正在敲动的手指突然一顿,眼皮微微下压,“你怀疑他?”
虽然她知道对方十有八九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可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
毕竟猜测和她亲口认下,是全然不同的两件事。
没想到对面的人却摇头,“朕只是觉得楚离这人很有意思,以后势必还有很多交流的机会。”
听完他的回答,南蓁暗暗松了口气。
她不怀疑楚离,是因为信得过楚离的为人,也清楚他的行事风格。
但宸王私藏火药之事,明月阁的其他人有没有参与不好说。
萧容溪在查,她也在查,就看谁能更快一步了。
对面的人垂眸静思,萧容溪并不打扰,指腹摩挲着杯沿,兀自想着其他的事。
刚才本就是胡诌一通,想到哪儿便说到哪儿,这会儿他却灵光一闪,突然找到方向了。
既然横竖想把人留下,不若就先将她和自己绑在一起,有了牵绊,就免得再日日担心她哪天骤然离开。
想明白这一点,萧容溪不仅心里轻松了许多,就连神态都松动了,嘴角不自觉挂上了笑意,看得南蓁莫名其妙。
“陛下在想什么?”
“朕在想,若是把那些火药全部占为己用,采取什么办法比较好。是直接把对方藏在梼山的人控制住,还是先悄悄把火药运出来?”
萧容溪望向她,“依你看,怎样稳妥一些?”
南蓁下意识回望,撞进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开口便是婉拒,“陛下,有句老话,后宫不得干政。这些说给我听,合适吗?”
“合适啊。”
萧容溪继续道,“后宫不干政,是怕外戚狼子野心,里外相应,想要从朕的手中谋得权力。但你不同。
你和秦家关系不好,在宫里又属于特立独行的哪一类,朕对你很放心。”
……你直接说我无依无靠得了。
“陛下,”南蓁突然朝前倾身,凑近问道,“您过年的时候会祭拜先祖吗?”
萧容溪不明所以,点点头。
“那他们知道您这般言论会不会气活过来?”
“……”
见面前的人一时说不出话,南蓁总算是弯了眉眼,惹得天边繁星都黯淡了几分。
两人此前略显凝滞的气氛也随着这声浅笑消失殆尽。
各自想得多了,总容易绕进死胡同,有时候,仅仅是坐下来喝杯茶,就能纾解许多。
有时候,不去想,也是一种解决方式。
“砰——”
突然炸开的烟火点亮了黑沉沉的院落,橙色的火四散,如流星溅落。
两人同时扭头,光线照在脸上,明明灭灭,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耳边还有小桂子和冬月细碎的声音,“你怎么都搬出来了,这些我准备留着过年的时候玩呢!”
“哎呀,到时候赔你!”
小桂子边说,边探头看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