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弄权,武将打仗,历朝历代武将者,马革裹尸,归辞田园,手持虎符至任期结束已是善终,文与武有别,古来尚有文臣弃笔从戎,不曾听闻武将入阁拜相。
朝堂深宫中的人心与事,为武将多年的老太君也思量不透。
“圣上最忌讳皇后与贵妃在外拉拢势力,皇后禁足后,贵妃与谢家行事日益出狂了,敢来派人来李家,不知是来立下马威的,还是来怀柔李家军的。”
董氏回老太君道:“皇后仁慈,连年过节都往云中郡送东西,母亲每年也给皇后回礼,外人眼里,大将军府是支持皇后的,谢贵妃心眼狭窄,怕并不会待大将军府好。”
“什
么送礼,不过是圣上慰问李家军又不好每年亲自赏赐,免得引起各处猜忌,皇后娘家宋家与李家有些交情,便以皇后名义送赏赐去云中郡,”老太君叹气,这还是老将军在的时候同她说的,“李家军之责是江山稳固,并非支持皇后或贵妃,她们两边都不能沾。”
沈皓月将个中关系听了明白,默然计量,想着如何平衡。
“祖母,圣上赐婚君歌表姐与太子,也并非要大将军府支持贵妃,而是拥护太子,未来江山的主人。圣上并不想见到大将军府同贵妃与谢家走得太近,贵妃与谢家如今得势也不好得罪,皓月倒有个法子。”
老太君没想到自个提
点几句,外孙女就能想通关系要处,确是她所言,不能违背圣上之意,又不好直接得罪谢贵妃,大将军府势大不如从前,需得谨慎。
“你且说说什么法子。”
“明日正是礼部派人来送婚庆用物,查大将军府宴席是否合规之日,前些日子家中就有下人闹事,何不再闹上一回,外祖母再趁机表示大将军府多年无人管束,下人们办事不尽心,请礼部问过圣上意思,派人来大将军府助婚宴筹备,有圣上派来的人,谢贵妃的人想来也不敢多指点什么了。”
“太子婚宴乃国事,大将军府力不从心,礼部定会谨慎回禀圣上,”老太君想着如此还能叫圣上
知道,大将军府没有什么能堪大任的人,放下些戒心,“大婚在即,圣上想必会派人来,便就如此办吧,下人如何闹,皓月你且去安排。”
沈皓月听从老太君的去吩咐下人,董氏被老太君留下了。
老太君的目光随着沈皓月,待沈皓月出了威远堂,她才收回目光,“那件事如何了?”
董氏摇头,“圣上派人来道,北面蛮族入冬后或会南下抢夺,云中郡不可无主帅,李昳不得离开军营。”
“猜到了是这个结果,”老太君拄着拐杖站起,望着屋外灰白的天空,如今北方已大雪纷飞了吧,“幽州流民叛乱,西南时有不稳,圣上疑心越来越重了。
”
“大将军府本就人少,君歌成婚,连堂哥都不能来祝贺,圣上也太……”冷漠二字董氏没说出口,她心亦是悲凉,为大将军府也为自个,今生因爱困住,若再活一次,她或许真的会犹豫要不要入这武将世家。
“叫皓月送花轿吧,”老太君道,“既圣上不答应李家所奏,那就叫遍长安城人知道李家没有男子送姑娘出嫁,大将军府也不能任人揉捏不是。”
沈皓月的聪慧董氏看在眼里,叫沈皓月送花轿,更拉近皓月与君歌关系,日后也好相互照应,孙子辈一代,李君歌娘家依傍就只有这个表妹和堂哥李昳二人,董氏不禁为女儿以后的日子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