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朝堂官员,非诏也不得入皇宫,李君歌出大将军府前,去威远堂找到先帝赐给祖父的令牌,万不得已时,持令牌可直入皇宫面圣。
李君歌骑马先行,一路疾驰去皇宫,沈皓月坐马车到皇宫外时,宫门前已没有李君歌的身影,禁卫军道李君歌已入宫面圣。
秋日已有些凉意,沈皓月出门急,不曾在马车外等时,不禁想外祖母跪在冷冰冰的地上,身子如何受得住?
“姑娘,信王府的马车。”玉枝低声提醒沈皓月道。
沈皓月向宫门口看去,一辆四驾马车停下,马车车窗上确有镂空刻出一个信字,一位身着衮衣的白发老者从车上走下来,从侍从手里拿过九旒冕戴上,扶着侍从的手往皇宫里走。
信王李福为先帝异母弟,比先帝小近二十岁,出生才三年太宗驾崩,先帝将其养在空中,信王随性温和,善书写,专于编撰文典,时常执笔为先帝拟诏,先帝喜信王胜过自个儿子,信王成年后封亲王出宫建府。
先帝驾崩前宣信王入宫拟遗诏,后宫中局势一度混乱,信王持先帝遗诏力主如今的圣上继承皇位,后圣上一直重用信王,直到信王有意归隐。
这些年信王一直在府上修文集,闭门谢客,连宫中盛宴都时常推拒不出席,鲜少有人再提及信王,没想今日信王亲自入宫,不知是不是为了外祖母的事。
沈皓月正思量之际,一件大氅轻落肩上,李域走到她面前系上大氅衣带,“妹妹这冷天冻凉了可不好。”
“信王是世子请来的吗?”从有人送信去大将军府到信王去宫中,沈皓月知道,此刻牵涉到朝堂的事,整个长安城会帮她,能帮她的只有李域。
李域勾嘴一笑,“妹妹说什么?我倒有些听不懂。”
沈皓月正想福礼道谢,被李域抓住手,提了起来,李域低声道:“回大将军府等老太君,朝堂之事牵涉太多,这宫门外都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皓月谢过世子的大氅,改明定送去安阳王府,也去给王妃解解闷。”沈皓月点头谢过,同李域相视一眼,走去马车上。
沈皓月到大将军府没多就,老太君和李君歌就回来了。
老太君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从马车上下来,李君歌红着眼眶扶她。
沈皓月先前就叫下人们备好了软轿,命人抬过去接外祖母。
老太君寻常要强,大将军府占地广,沈皓月不时还坐轿子进去,老太君从来都是自个走路出入的,这时却什么都没说,坐上了软轿。
若不是撑不住,外祖母哪会坐轿子,沈皓月想着眼泪忍不住下落。
“叫你担心了,”老太君握住沈皓月的手,“莫哭,外祖母身子硬朗得很,明日就好了,世子帮得及时,外祖母没跪多久。”
沈皓月抹去眼泪,她没猜错,信王真是李域请去的。
到了威远堂,李君歌和沈皓月扶老太君躺下休息,府上女医来给老太君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