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通慧,不需要语言,不需要文字,通慧最基础的运用就是通过目标的神态举止来进行心理学计算,衍算目标的情绪和思维活动,通过目标的微表情或肢体动作来解读对方的想法,即使是液态生命,哪怕脱离了人形,只要它是智慧生命,有独立的思维,踞神就可以读出它的心声。
踞神读出了主厨的惊愕,于是好心的告诉了他答桉:“不是哦,我可不会什么魔法,我只会武术。”
至于主厨能不能听得懂汉语就跟踞神没关系了。
“你这武术是不是有点太魔幻了?”楚云天忍不住提了一句。
踞神摊开右掌,无形的天罡拉扯着主厨的液态身躯开始极速向他手心汇聚,血浪翻涌,涛涛血海尽数奔涌到了他手心之上,只听踞神咂吧着嘴叹道:“十年学艺,百年锤炼,千年打磨,十世的神通,去练就一门技艺,老子就是去搓面饼,也能搓它一个森罗万象出来。”
凡人武者学习发力,或许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学习的发力,会在体内形成精纯的暗劲,并且通过不同的发力模型,让劲力出现各种不同的玄妙变化,可踏水而行,可乘风滑翔,可摘叶飞花,可成为其他人眼中的神仙人物,然而这就是终点么?
不。
劲力外放,凝而不散,心神所至,天罡如影随形。
踞神凝望着涛涛血浪向掌心内浓缩而来,眼中散发着丝丝邪性:“凡我天域者,天罡劲无处不在,凡我天域者,尽是我之拳脚,凡我天域者,尽是我眼、耳、口、鼻、触、心,天域之内即是我绝对领域,凡我天域内,颗粒落尘皆在我心中,这就是我打磨了十世的神通——七感·天域。”
楚云天鼓掌:“卧槽牛逼。”
“毫无诚意。”踞神翻了个白眼。
眼看自己被不停的拘束到踞神手心,情急之下,主厨心中一狠,打算分割自己的灵魂逃生,结果他刚刚忍受着剧痛分离出了一部分液体,没想到那分离出去的部分,迎面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劲力轰成了漫天血花。
“天域即是我之天罗地网,你又能逃到哪去。”踞神微笑着看向手中逐渐成型的血玉。
下一刻。
密集的声浪隆隆响起,数十发劲力碰撞声在这加工间内同时炸响,主厨能感觉到它液态的身躯转眼就被打了数十上百拳,拳拳都能要他的老命,偏偏又控制在了不会对它造成致命冲击的界限,最恐怖的是,主厨根本不知道攻击是从哪来的,就连自己怎么受到的攻击它都想不明白,随后主厨就被一股磅礴的大力拘束起来,看不见拘束之物在何处,但他分明能感觉到整片空间都在向他挤压。
起手超位魔法时空静止。
神祇一般的绝对领域。
这样的人物……
为什么会跑到地狱来?
似是读懂了主厨的精神频率,踞神勐然加大天罡的吸力,他一把握住血玉敛入了袖袍:“问我为什么?因为我高兴啊!”
“我觉得,不至于。”楚云天不理解踞神的行为:“对付这个家伙,不必用那么厉害的绝招,你这是大炮打蚊子。”
踞神笑容一滞:“绝招?”
“对。”
“啧……”踞神自然是读懂了楚云天的想法,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不过踞神对此却有些惆怅:“你特么分得清什么叫平a什么叫大招不?”
“平a是啥?”
“连平a都不知道,看来你游戏还是玩的太少了,有空了多玩玩星际争霸。”
“哦。”
每一轮转世,李良都会在阳神中保留他前世毕生所学,然而他真正的奥义绝学其实都被封存于胎光之中,须等到褪凡成仙之后这些封锁的绝学才会被他从胎光中唤醒,这些绝学对于人类大脑来说完全是摧毁性的信息量,只要一天没有褪去凡胎,大脑就无法承载其中的信息量。
根据李良这一具阳神化身的特性,踞神,他目前能够施展的最强绝学仅仅是止步于天剑·龙坠,转化力,升华力,使力】在目标体内形成波】,从而在原子层级对目标进行降维打击,崩坏目标的组成结构,使其自我分解成原始形态,回归大自然。
这才是绝学。
苦练十年或许能空手碎石,但想一拳把石头打成原子级物质,光是这里面包含的学识和经验积累就能让一名成年人的大脑瞬间宕机,李良如今还无法在现实中使用类似的技艺,只有通过踞神才能在非物质世界中才能使出天剑·龙坠,而这样的绝学,面对本土生物只会有一个效果——挡者即死。
后厨加工间的屠夫们早就跑了个干净,就连主厨都被两人给一网打尽了,变成了踞神的纪念品,此刻二人来到后厨大门前,踞神望着沾满血迹与污秽的金属门,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儿也是告密者之门?”踞神指着金属门上两个拉环似的大眼珠子。
楚云天沉着脸观察片刻:“是的,这里是人皮恶魔餐厅的后厨,是所有食客的禁地,食客无法打破这扇门闯入后厨,这扇门关住了后厨最深沉的恐怖,门外的屠夫知晓门内的秘密,但也不在乎门内的残忍,甚至乐此不疲。”
“这一扇告密者之门,锁住的是良知,我应该是遇到过这扇门的,但我当时是怎么打开它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楚云天上前摸了摸金属门的拉环:“它很害怕,怕我们打开它,可是没有什么秘密是能永远守住的,那么,你会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金属门仿佛经受过无数的摧残,门面上布满了刀痕与抓伤,代表着嘴巴的门缝,则是被十几条铁链穿插着锁住,就好像一个爱说话的孩子被人用针线缝住了嘴。
楚云天抚摸着金属门的拉环。
就像是在抚摸一个沉沦在恐惧中的颤抖灵魂。
拉环内汩汩流出一道血水,顺着门面淌下,就像是一个痛苦的灵魂在哭泣,金属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血液却在它斑驳的伤痕之躯上,汇聚成了一个个血字。
killtheall...】
...and】
please...】
please...】
这一扇告密者之门没有要求踞神和楚云天自相残杀,也没有要求两人寻找什么线索或者钥匙,它的条件只有一个,杀光门后所有的东西……也包括它在内。
就在楚云天研究门上的英文单词是什么意思时,忽然门后一阵异响传来,只听阵阵令人牙酸的抓挠声在门背后响起,吱吱,咯察——
在那剧痛下,告密者之门的拉环眼珠痛到泛起了白眼,血水汩汩从拉环中涌下,门面上的血字开始变成乱码,最后,所有的字母组成的单词只剩下了一句话——help...kill...】
“咯吱——”
门的另一边,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抓挠。
仿佛是尖刀撕裂了皮肉。
门后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折磨着它,告密者之门在痛苦中眼珠上翻失去理智,锁链在颤动,血水在汹涌,暗红色的液体从门缝下方渗透了过来,淹到了踞神脚下,他踩着血水,伸手按在门上,正当他打算尝试与这扇门沟通时,身旁的楚云天抬腿就是一脚踹到了门上。
“不用可怜它,每一扇告密者之门,都不是什么无辜的灵魂。”楚云天以为踞神是有什么顾虑不想对告密者动粗,于是和他分享了些印象中的经历:“背叛是一种很深的罪,而每一扇告密者之门都背负着背叛的罪孽,你看它可怜,但它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啧。”踞神咂了咂嘴:“我发现你自从昨晚之后,变得冷酷了很多哦,不太像你以前的性子了。”
楚云天看向了门缝深处的黑暗:“有吗?”
这一脚对于厚重的金属门来说并不足以将其撼动,然而这扇告密者之门却早已不堪重负,吱呀一声开启了门缝,封锁住门缝的锁链一根根断裂,就好像这扇门一直在等着这一刻,而今终于如释重负。
沉重的金属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条无限黑暗的长廊,血色天空的红光透过窗户映照到了走廊中,一道诡异的人影立在门口,在这道昏暗红光的映照下,金属门向两边拉开,人影顿时停止了抓挠的动作,脖颈一歪,朝着门外的二人看来。
这是一名服务生。
服务生的身体又高又长,身材消瘦的仿佛被屠夫用刀剔光了肉,全身只剩下纤细的骨头,这名服务生看不出性别,只能看到裸露在制服外面的皮肤镶满了皮革与钢钉,就连脸部都是用皮革和硬板缝合在一起的,没有五官,没有眼耳口鼻,服务生平端着左手,右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朝着两人走来。
“有人来欢迎我们了。”踞神指着服务生说道。
楚云天看到服务生平端在左手上的毛巾落下,露出了左手锋利而又狰狞的指爪,他质疑道:“我怎么觉得他不是来欢迎我们的?”
七感·天域。
踞神的天罡随着他心意而动,罡劲于空中凝现,揪着这个服务生硬生生停住了脚步,按着服务生鞠下了躬,踞神摊开手:“你看,它朝我们鞠躬呢,所以说它就是在欢迎我们。”
“可我看它好像不太情愿啊。”楚云天迎着服务生走了过去。
他来到服务生面前,摸了摸它带着血迹的利爪,随之绕到服务生身后,也看到了服务生藏在身后的锁链,这只类人型的恶魔左手镶嵌着半尺长的指爪,它因施暴太久而手指畸形,所以它服务贵宾时必须礼貌的用毛巾藏住指锋,若是服务不速之客,则会取下毛巾露出锋芒与利爪,而它的右手则是被人给摘了下来,被铁链拴住,另一端通往地下被束缚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像是一个提线傀儡,就连施暴都无法遵从自己的意愿。
在服务生被天罡凝固的状态下,楚云天单手抓住服务生的头颅,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肩膀。
然后。
他开始发力。
始祖龙裔初步的转化令他拥有了超越凡人的肌肉骨骼强度,力大无穷,皮糙肉厚,这一抓一掐,徒手撕扯着服务生的头颅与身体发出了阵阵龟裂声,皮革破裂,钢钉崩飞,缝合着肌肉与皮革的丝线一根一根绷断,随着楚云天逐渐使出全力,这具恶魔之躯的脖颈竟是被他活活扯下来了一半。
地狱中的凯瑞金大厦,三十五层。
人皮恶魔餐厅。
这里没有灯红酒绿的绚烂,也没有俊男美女衬托,因为这里不是人间的维也纳斯,而是地狱的饕餮盛宴,惨白的灯光悬挂在天花板上,一个个披着人皮的魔鬼端坐在餐桌前,优雅的使用刀叉分割肉片,鲜红带血的色泽点缀着这个世界的苍白。
随着两位不速之客闯入了这里。
它们的优雅,它们的微笑,它们的嗜血与斯文,各种伪装成贵妇与名媛的宾客,她们的用餐全都在两人闯入之后戛然而止,偌大的餐厅忽然安静了一瞬,恶魔们齐刷刷转头向二人看了过来。
在人间,来到维也纳斯餐厅用餐的无不是富贵名流,而在地狱,来到地狱三十五层用餐的恶魔,即有着最为接近人类的外表,也有着不俗的身份地位,它们并不像厨师或者护卫那样孱弱,这里的每一个恶魔都不是好惹的。
“全场十九个恶魔,只有两个是四级,剩下十七个都是四级以上的超凡境,其中还有一个八级……”踞神环顾了一圈现场,他抚摸着下巴喃喃道:“我倒还行,云天你还应付不了这种场合,撤吗?”
原来这扇告密者之门的后面竟是餐厅,也是那些屠夫所服务的对象,楚云天也知道这些看似柔弱的贵宾绝不是之前见到的那种低级恶魔。
“撤?”楚云天反问道:“八级,有多厉害?”
踞神琢磨着:“e……差不多一个人就能单挑一个现代化集团军的战斗力吧。”
“能打么?”
“能。”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了满场的宾客。
今天。
他们就是来砸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