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星峰。
“师妹的意思是,柴师弟或许与叶凡一般,在荒古禁地有所收获?”
飞瀑流泉间,华云飞轻抚瑶琴,长发随风飘舞,笑容平和而恬淡。
悠扬的琴声在山谷间回荡,引来数只灵鹤,在云雾间翩翩起舞。
“那倒未必,或许是另有奇遇。”
李小曼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看不出是何心思。
一曲终了,华云飞按住琴弦,面上笑意不减,柔声道:“另有奇遇?何等奇遇,能让人两年内自神桥迈入道宫二重天,且还是孤身闯荡的情况下?”
“什么?”
李小曼始终不变的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眸中的震惊无法掩饰。
“那还是两年前,他尚未拜入万初圣地时,我从姬家人口中得到的消息……两年过去,他现在会是什么境界?说实话,我也很好奇。”
华云飞抬手拿起茶壶开始泡茶,动作优雅而利落。
“先是一个荒古圣体,现在又是这么一位天才……小曼师妹,你的家乡可真是不凡,令我悠然神往。”
“两年前便是道宫二重天……拜入万初圣地……”
李小曼根本没听清华云飞后面说的是什么,完全沉浸在了震惊的情绪当中。
“那他……为何要隐藏修为,入我太玄门?”
华云飞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了一口,微笑道:“只能是为了九秘之一,想必此时他已在拙峰之上。”
“师兄既然知晓,为何还……”李小曼诧异。
“九秘之一,岂是那般易得?”
华云飞轻笑一声,随即再度将手按在琴弦上。
琴声又起,群鹤复来。
拙峰上,柴信难掩惊讶。
面前这位老人古拙自然,能洞悉人心,一面之下便已说中了自己的心思。
“前辈慧眼如炬,晚辈不敢隐瞒,正是为九秘而来。”
柴信深深一揖,知道面对这等人物遮遮掩掩毫无用处,索性便开门见山。
“恳请前辈赐教!”
李若愚轻轻摇头,缓缓开口:“皆字秘蕴于拙峰自然大道传承之中,我帮不了你。”
他说的是实话,当日拙峰传承开启,他领悟了自然大道,皆字秘却为叶凡所获。
当然,以这位老人的心性,想来也并不会很在意皆字秘,于他而言,拙峰的自然大道已然胜于一切。
柴信无言,知道老人并未骗他,不由有些茫然。
原著中,叶凡也是恰逢李若愚开启拙峰传承,又有菩提子相助,才悟得了皆字秘,他又该如何去悟?
“若你能再度开启拙峰传承,或许九秘之一自会现世。”李若愚轻声提点一句,便转身向山上走去,“莫要伤毁草木,其他一切随意。”
“晚辈谨记。”
柴信躬身应下,心底却如同浆糊。
“这拙峰传承,到底该如何开启?”
除非拙峰传承自行开启,能凭感悟触发传承的人,放眼太玄门历史,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实在太过缥缈。
“莫非真要去找叶凡学皆字秘?可我现在甚至连他在东荒哪一域都无法断定,又该如何寻找?”
东荒何其之大,纵然荒古世家与圣地都难以随心所欲地找到一个人,更何况是他。
柴信压下纷乱的心思,尽量让自己处于空灵的状态,不断在拙峰上行走,试图与这座古朴的老峰沟通,寻找到那冥冥中的一丝气机。
然而即使他悟性超绝,却也在此吃了瘪。
自然大道的传承不似参悟功法秘术,相较于悟性,其实更注重的是一种“相性”。
就如李若愚,还有张文昌,人人都觉得他们资质鲁钝,最终却被自然大道所选中,原著中最后甚至成功证道。
转眼间五日过去,柴信仍旧一无所获。
“可能这就是我的缘法,强求不得……”
或许是拙峰的气质感染了他,虽然未能有所获,心境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平和,甚至对皆字秘都不再如来时那般执着。
他向山上而去,打算与老人道别。
“你果然是個奇才,短短几日之间,气质转变竟如此之大。若在此修行数十载,定可开启拙峰传承。”
柴信又一次行到山巅,遇到了树下静坐的李若愚,老人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前辈您是个有福之人,能在此坐看外界纷纭,超然于世俗之外……晚辈却是福薄,放不下滚滚红尘啊!”
柴信语气认真。
他确实羡慕李若愚的状态,但却自问无法做到,也并不执着于做到。
枯坐山中千年,不问世事变幻,这已不是意志坚韧与否的问题,而是人生态度的巨大差异。
说玄乎些,这便是“道”的差异。
拙峰是李若愚的道,却不是他柴信的道。
柴信现在还无法看清自己的道是什么,但却能断定它不是什么。
“晚辈特来辞行。”
他向老人深深一揖,觉得单是对方那份胸怀,便足以令任何人尊重。
敞开拙峰给任何人,只要有缘法,绝不横加阻拦,李若愚已然尽得“自然”二字真髓。
“如此也好,人各有志,你好自为之。”
李若愚微微点头,闭上双眼,重新入定。
柴信最后一次下山,打算就此远去,离开太玄门。
他缓缓拾阶而下,双眸重新恢复平静,不再有丝毫留恋。
“嗡!”
当他踏出最后一级台阶的瞬间,轮海中忽然猛地发出一阵嗡鸣。
随即,一块漆黑的物什在轮海中绽放神华,道道金色光芒自其体内迸发而出。
“这是……得自古天庭遗址的那本‘书’?”
自从得到了这本神秘的书籍之后,它就一直静静地沉在柴信的轮海之中,从未有过丝毫异状,不曾想此时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轰!”
刹那间,整个拙峰都轻轻一震,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柴信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在神秘古籍的震荡之下,拙峰之中蕴藏的“皆字秘”经文,居然在拙峰传承未开启的情况下,自动浮现了出来,灌输到他的脑海中!
原以为此行已然落空,却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实在让人惊喜。
他赶紧盘膝坐下,静静参悟“皆字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