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已经夏去秋来,真是时光如梭啊,而自己那拯救全世界的艰巨使命,却还没有一丁点的进展……
被沉重的沮丧感所折磨,辗转反侧的任幸一宿都没能安枕,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晚到了半个小时。
像平时那样,锁已经开着了,没有自己公司大门钥匙的老板得以顺利进入。
助理小姐也如常地盘踞在长沙发那边,可是她却并没有如常地在玩手机,这让任幸颇感意外。
“那个,你梦瑶姐她已经大好了吗?”
任幸一边伸手去启动电脑,一边开口问道。
按照他原本的预计,助理小姐肯定得在那边呆上好几天的,自己很可以借口拿钥匙跑去姜家探望仙女了,现在这状况实在是有些没有想到。
不过,虽然失去了一个大献殷勤的好机会,仙女能提前痊愈终究还是值得高兴的。
这么安慰着自己,任幸向长沙发那边走了过去,打算好好审问一番沈晓婉,看看她有没有在照顾自己的女神的时候乘机做奇怪的事情。
尽管很可能从少女那里得到的会是绿意盎然的嘲讽,但这种事他就是很想知道,而且也必须得知道啊!
作为一个靠谱的成年男性,自然是不屑于小孩子那种自欺欺人的,哪怕真相再残酷,也更愿意面对现实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真实的眼泪虽然苦涩,也绝对比掩耳盗铃强上一千倍、一万倍!
伟大的鲁迅先生曾经在企鹅正传里面这么大声疾呼过!
对先哲的这句至理名言,任幸是绝对赞同的,国人喜欢自我欺骗的劣性根至今未改,真是愚不可及!
他们难道就不懂得知道了一切,才能在哭唧唧的时候更加投入感情吗?
捏了捏兜里长期以来都处在一级备用状态的三张手帕,任幸在心里骄傲地鄙视一番全体国民的虚伪可笑,然后才在茶几侧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应该已经好多了吧……”
过了好半晌,助理小姐才给出了姗姗来迟的回答,而且还很奇怪地显得非常有气无力。
任幸疑惑地看了过去,这么认真一看,突然惊觉到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头。
少女的眼眶绯红、眼里泪水涟涟,泪珠正在不断地顺着光洁的脸庞向下滚落着,她的脸色有些异样的潮红,再加上那有些蓬乱的头发……
难道是在自己晚到的这短短半个小时里,竟有什么坏人偷摸进来把她给糟蹋了?!
巨大的懊悔和愤怒翻滚着、搅动着,把任幸的心撕扯得粉碎,让他疼得一瞬间都已经无法呼吸了。
去特么的思考人生!
如果不是去想那些没用的浪费了时间,自己就能早点来公司了,也就不会……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个牲口离开多久了?”
按着阵阵剧痛的胸口,任幸艰难地问道。
虽然惨剧已经发生,无可挽回了,但他必须亲手去把罪犯抓住,绝不允许自己什么都没做到!
“……”
“果然,还不只是一个……这群畜生!”
一想到女孩在自己迟到这段时间里所经历的可怕地狱,任幸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胸膛挖穿,把那颗毫无警惕性的心扯出来砸个稀巴烂!
“……在说什么啊?”
“说那些糟蹋了你的禽兽啊!它们离开多久了?是从哪个方向跑的?我要把它们全都宰了!”
任幸咬牙切齿地大叫道,并用手狠狠锤在了茶几上,他现在怒气值已经满格,已经快把自己的身体都撑爆炸了,说要宰掉那些坏蛋并非只是一句虚言宣告,而是实实在在会干得出来的!
饱受凌辱的助理小姐却迟迟没有回答,而是用她朦胧的泪眼看向了老板。
在少女的那一双痛苦至极的大眼睛里,充满着委屈、耻辱和恐惧,然而,比这些更加让人揪心的是往日那鲜活的光彩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经历了如此残酷的遭遇后,她对今后的人生、对这个世界,自然都已经彻底绝望了!
但等等
为什么在那一双眼睛里,还有着露骨的嘲笑和嫌弃呢?
刚被男人侵害了,对同为男人的自己怀有着深深的厌恶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可那嘲笑又该怎么才能解释呢?
难道事情其实是……
任幸大着胆子伸出了手,按在了少女的额头上。
触感非常嫩滑而且有点烫,很像刚剥开的煮鸡蛋,前辈绅士们对女孩子肌肤的这一形容,还真是足够贴切的啊……
十分意外的,任幸在做出了这个胆大妄为的举动后,居然能全须全爪地把手收了回来,沈晓婉并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
当然,少女的眼神这时已经变得非常凶狠了,只是在她满眼满脸的泪水衬映下,可怕指数比平时下降了好几个量级,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可言了。
不敢相信地看了会儿自己作死后依然完好无损的爪子,任幸觉得很有必要再确认一下,于是又把手按倒了助理小姐的额头上,然后在那里呆上了比刚才久三倍的时间……
“啧,烧得还真不轻啊,这怕是都能煮好几壶开水了!”
任幸一边做出了非常客观的评价,一边思考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很显然,沈晓婉是在照顾姜梦瑶的时候被传染上感冒了,然后出于某种心理,不想让对方知道,才提前回来公司的。
从助理小姐刚才那无力反抗的表现看,她的病势来得挺猛,必须马上送医院才行!
这样想着的任幸,却没有立即付诸行动。
他并不是想要趁着少女现在病弱乏力的机会,做点之前妄想中的那些禽兽们做的事情。
(当然,心里也不是一丝一毫的邪念都没有出现过,再怎么说,也还是个血气方刚、脑洞正常的青年男子嘛!)
任幸犹豫着的,主要还是怎么才能把沈晓婉送到医院去。
这丫头已经烧得浑身软绵了,要带她出门,必须得把她给抱起来,这就有点麻烦了……
任幸知道,哪怕是在最保守的古代社会,虽然总是强调男女授受不亲,却也有着事急从权的说法。
至于力气方面,宅男再弱也还是男人,他不至于连沈晓婉这么纤细的女孩都扛不动。
总之,做这事儿似乎是并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一想到那个偷拍猥琐男被踩成了烂西瓜的脸,任幸却没办法不犹豫。
以沈晓婉那一贯不讲理的坏脾气,刚才自己冒险伸的那两次爪子,恐怕在之后都要招致前蹄全被剁下来做卤菜的下场了,这要再敢把她的千金之躯抱在怀里,还能有活路?
而且就算沈晓婉这丫头突然转了性不计较,她那背景强大到可怕的沈家呢?也能理性对待吗?
这种大豪门,女儿往往是要用来和其他豪门联姻用的重要资产,她们的名声好坏甚至会关系着整个家族的兴衰存亡!
自己这伸手去抱不要紧,可要是被谁谁谁有意无意地拍下了,说不定就会因此影响到了这沈家的利益,那恐怕得被立即切成成千上万块,然后撒到太平洋里去喂鱼了吧?
人生的最后能够回归自然是件好事,不过那也得等自己活够了才行,现在可还远远没有到时候啊……
正在严肃认真地考虑着自己行为可能导致的各种后果的任幸,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很轻的“妈妈”,他急忙看过去,发现刚才还在怒目相视的沈晓婉已经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似乎是晕过去了!
“我特么的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这景象让任幸无谓纠结着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他立即过去把少女沙发上横抱了起来,然后猛地冲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