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澄清了,怎么还有人这样说!
这人说着“我儿”,他怕不就是冯瀚文的父亲,有其父必有其子,怪不得能养出冯瀚文这样的垃圾。
“啧。”唐惜雁鄙夷的咋舌,冯瀚文已经入狱,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冯家家风如何,那往日张扬跋扈的冯氏家族,今后就别想好好做生意了。
想了想,唐惜雁更打定了主意,不光以后的生意做不成,她还要让他们把往日里用阴私手段赚来的钱也都吐出来!
正想着,门外忽然又传来了“哐哐哐”敲门的声音。
拉开门,见着的却是穿着天青色锦袍,面上一脸傲娇的嫡兄唐介州。
“呀,兄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妹妹给你请安了。”唐惜雁堆起笑模样,冲他福了一福。
唐介州本还板着脸,见她态度热络便下意识也露出个笑,伸手欲扶她道:“我来看看你。”
“咳咳!”
唐介州还想再关切几句,却被身后一声咳嗽声打断,唐惜雁探头一看,却是一个没见过的灰袍年轻人,他个子不高,有些微胖,脸上表情阴沉沉的,似乎很是看不惯两人亲厚。
在记忆里搜刮了一下,唐惜雁才想起来,此人是她庶兄唐介安,往日里最是和她不对付,成天和唐介州一起欺负原主。
永宁侯府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哥唐介远在外任职不太熟悉,从前在府里经常打交道的,就数这二哥唐介安和三哥唐介州了。现在已经知道唐介州不是坏人,那显然,从前使坏的就是这庶兄唐介安。
唐惜雁笑容冷了下去,冲他微微一礼:“二哥竟也来了,方才你躲在后面没见着,二哥可别见怪。”
“呦,有些日子没见,小妹还学会趋炎附势了?怎么管我叫是二哥,管他叫就是兄长?”唐介安冷嘲热讽,眉宇间笼着厚厚一层阴云,一看就知道是来找茬来的。
唐惜雁实在不想理他,刚穿来时没弄清楚形势,以为这俩人是合伙欺负她,她还多有忍让,现在得知了说话更有分量的唐介州没甚恶意,她就更不怕这个无能无权更无脑的歹毒庶兄了。
她敷衍解释道:“三哥素来与我更亲厚,我们年龄相差不大,叫声兄长也是应当的。至于二哥嘛,你年岁太长,咱们还是避嫌离远些,少见面才是。”
她话里话外恨不得直接赶客,傻乎乎的唐介州只以为她是和自己亲昵,心里暖暖的,笑得更加开怀,已经完全忘了来时被唐介安撺掇的要来找茬的目的。
唐介安自然听出来她的嫌弃,但介于唐介安那满脸笑模样,他也不好大动干戈,只得磨着牙略过这茬,提醒唐介州道:“三弟,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
“啊?哦哦!”唐介安恍然大悟,终于收敛了笑容,装出一副大人模样问唐惜雁,“惜雁啊,你可知错?”
他本想质问,可说着却又忍不住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么会功夫,大半个京城都传遍了?”
见他实在凶不起来,唐介安只得亲自上阵,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唐介州一眼后,又眉毛一竖怒斥唐惜雁:“你还不认错?!侯府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身为女子抛头露面,大庭广众之下吵吵嚷嚷,还和男子厮打起来,你怕是失心疯了!”
唐惜雁翻了个白眼,消息传得倒快,瞅眼满脸好奇的唐介州,冲他甜甜一笑后解释道:“兄长不必担心我,我没受伤。”
“谁问你这个了——”唐介安怒道。
横了他一眼,唐惜雁继续道:“此事源于隔壁顾府,顾祭酒之女顾秋岚被人欺辱受了委屈,我是帮她重获清白,惩治恶人,现在事情办成,顾家也要承咱们侯府的情,我辛苦查这案子,可都是为了咱们唐家好。”
她说完月牙眼弯了弯,用一种求表扬的甜美表情直勾勾地盯着唐介安瞧,隐约要变成妹控的唐介州被她瞧得心花怒放,没多思考就夸奖起来:“雁雁做的好!咱们侯府儿女就该如此嫉恶如仇,为百姓伸张正义!”
“你、你们!”唐介安手指指着两人哆嗦着,眼里带着仿佛被背刺般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瞪着唐介州,“你太纵容她了!”
“兄长真好~”唐惜雁笑得更甜了。
“哎!”
沉浸在小妹撒娇的快乐中的唐介州根本无暇听他指责,只是毫不在乎地摆摆手,漫不经心道:“雁雁又没做错事,随她好了。”
唐介安气得直跺脚,一旁兄妹二人黏在一起,唐惜雁说着自己的查案大冒险,听得地主家傻儿子似的唐介州一阵阵惊呼,一时间竟是没人理睬满脸黑气的唐介安。
“疯了,都疯了!”见没人理他,唐介安只得憋着一肚子闷气,悻悻离开了。
余光瞥见他的背影,唐惜雁嘴角悄然弯出一道弧度,果然,只要拿捏住唐介州,这狐假虎威的庶兄便不敢拿她怎样。
“那冯瀚文我是见过的,”唐介州回忆道,“原先诗会的时候,临安伯世子引荐给我们认识,只是那人做派轻浮拿不上台面,加上又是商户子,后面就再没请过他了。”
竟还有这出故事,唐惜雁有些意外,想了想问道:“那位世子是收了他好处?敢把这种人引见给你们。”
唐介州身为永宁侯世子,平日里交往的人非富即贵,大宴朝又是极端瞧不起商人,商户子弟被带进这些世家子的局?真是出奇了。
皱了皱眉,唐介州嫌弃道:“林世子也是个不讲究的,那些个花柳地到处都是他的挚爱,这两人约莫是臭味相投吧。”
唐惜雁忽然来了主意,或许能从这临安伯世子身上找突破口,冯家现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冯瀚文入狱,可受害者们还是没有得到应该有的补偿。
“兄长能不能把林世子请来府上?”
“请他?你想干嘛?”
唐惜雁微微一笑:“当然是,同那位林世子聊聊赚钱的事。”
……
三日后,临安伯世子林柘如期而至:“唐世兄,真是难得一见啊。”
“进来吧。”唐介州面上不太热切,要不是雁雁有事,他才不想请这人。
等进了堂屋,林柘却惊讶地见到椅子上坐了个娇俏美人,一愣后露出有些怪异的笑:“想不到啊,唐世兄瞧着光风霁月的人,私底下还会金屋藏娇呢。”
“?”唐介州没听懂,跟在林柘身后进屋见到唐惜雁后,才反应过来,登时一恼,举起拳头就要打他,“什么金屋藏娇,那是我小妹!”
“误会误会!”林柘抱头鼠窜。
眼见还没说话就闹成一团,唐惜雁无语极了,只好喊停他们:“行了,兄长别打了,无妨的。”
等到两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唐惜雁才正襟危坐对林柘道:“不知林世子有没有听说冯家最近发生的事?我有一桩大买卖,想与林世子合作。”
“你是说冯瀚文他家?”林柘扬起眉毛,“怎么个生意?若是要我出卖朋友可不行!”
唐惜雁神秘一笑:“我听说林世子同冯瀚文交好,那登徒子如今名誉扫地,林世子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我可什么都没做!”林柘连连摆手,心里发苦,他和冯瀚文不过喝花酒认识的酒肉朋友,虽说收了他点好处,暗中给冯家生意帮了些忙,但他可不想因为这些丢了伯府的名。
“可惜啊,世子心里问心无愧,世人却不知晓,冯瀚文已经坐牢下狱,世子恐怕也要被他连累。”唐惜雁装作一副惋惜的模样,连连叹息。
林柘吓得眼睛瞪大:“那你说我该如何?”
“世子莫慌,我有个主意,不仅能让你和他撇清关系,甚至还能让你从中赚上一笔。”
“快说!”
唐惜雁神秘兮兮,身子前倾,低声道:“世子想必清楚,冯家人作恶多端,为富不仁,早就是百姓心中京城一霸,过往事情不论,眼下……”
她滔滔不绝说了一连串计划,将将过了半柱香时间,林柘就从一开始的不信变成了满脸信服。就连一旁坐着的唐介州也听得叹服不已,没想到他的小妹原来是这样有谋略的人,若她身为男子,恐怕更能有一番大作为。
等到计划说完,屋外已是暮色四合,林柘一步三回头地告别了唐府。
“你这计划真能成功?”唐介州仍有些没底,问道。
唐惜雁嘴角弯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放心吧。”
……
一周后,向来一毛不拔的冯家医馆破天荒的在城中设起了粥棚,号称穷苦百姓皆可过去讨粥。
百姓们本不敢相信,这冯家出了门的抠门,不想尽法子赚钱就算了,竟然还施起粥来,怕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在里面。
冯父站在粥棚外,皱着眉毛嚷嚷:“都来吃粥啊,愣着干嘛?给你们脸都不要脸,真是一群贱骨头。”
他态度十分恶劣,周围穷苦百姓们看着香喷喷的粥,虽然心动,可竟然无一个敢上前领粥的。
直到许久后,终于有个瘦削汉子,顶着冯父厌恶鄙夷的目光,端着破碗走了过去:“这粥,真的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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