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蝉做好了离开王府的准备。
如意明白周紫蝉的心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愤愤不平的骂道。
“这个无情无义的未婚夫,不要也罢。”
“小姐,以后就算他求您回来,她都别回来。”
“哪家姑娘瞎了眼才会嫁给他,就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如意句句都说到了周紫蝉的心坎里,“爷爷眼光一向很好,这可是他老人家唯一一次看走了眼。”
“什么宽厚,善良,有责任心,呵呵——”
两个姑娘你一句我一句把个陆增淮骂的狗血淋头。
就连陆增淮悄然出现在她们身后都没听见。
如意想起李将军来,继续骂:“小姐,我就说您糊涂了,皇孙有什么好的,一个只会靠吸父母血活着的寄生虫,哪如李将军既有能力,又有责任,凭着自己的本事挣的军功。”
“您要是跟李将军在一起,肯定比来京城好。”
……
“李将军是谁?”
如意骂的兴起,哪里知道身后来人了。
这府里都是陆增淮的人,他示意大家不许出声,哪个敢提醒她们。
忽然听见陆增淮的声音,如意吓了一跳。
她慌忙回头看了一眼,确定真是陆增淮来了,赶紧逃跑。
“小姐,我锅上还炖着甜汤,我去看看。”
语毕,她慌不择路的逃出了屋。
只留周紫蝉满脸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脸绷得紧紧的。
陆增淮毁了她的画,绝对不能原谅。
“你来做什么?”
周紫蝉反客为主,不给他问罪的机会。
陆增淮的思绪还停留在李将军这个话题上。
眼前这个带着几分稚气的小姑娘还真不容小觑。
有个侯府的小姑父,竟然还有个不知道身份的李将军。
她可真能耐!
“哦,”陆增淮被她一问,拉回神思,想起此行的目的,将里手里的画像往她面前一递,“给。”
周紫蝉不知道他拿的是什么东西。
有心不接,可看他专门送了一趟。
有些心软。
再说她还打算逃跑呢,万不可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
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接了。
她迟疑着打开,发现里边画的竟然是她之前画的凶手。
不敢置信的看向陆增淮:“你画的?”
陆增淮虽然有意低头,可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爷,神色间还是难掩矜傲。
“嗯。”
“免得被人说我故意毁了人家的证据。”
周紫蝉才不理他说什么,仔细细细的端详起了画。
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凶手闯进周府那天是大半夜,她看得并不太清楚。
至少鼻梁上有没有痣这件事,她是无法确定的。
可陆增淮这张却画的清清楚楚。
今天下午,他只不过大略扫了一眼,记忆有偏差也有可能。
可偏差之下,真会多出来一颗痣吗?
周紫蝉怀疑,他根本没记住她的画,而是凭着凶手的真实样貌画出来的。
“您确定这就是我画的凶手?”
周紫蝉聪慧。
陆增淮担心她再怀疑他袒护凶手,底气十足道:“当然。”
“我记性好,看一眼就记住了,肯定不会差。”
如果陆增淮不说这些,周紫蝉还只是怀疑。
如今,她越发确定了,这个想凶手就是他认识的人。
很明显,他不想说。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周紫蝉已经发现了,世子脾气执拗,他不想说的事情,威逼利诱只怕不行。
所以,她得想点什么办法,从他口中套出来。
逃出王府自己找证据,未知的事情太多。
倒不如留在王府里,盯准了世子,总能想到办法。
周紫蝉一双漆黑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个不停,小脸一会阴一会晴。
陆增淮心里摸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
疑惑道:“怎么,我画的不像?”
“没有。”周紫蝉忽然露出甜腻软糯的笑意,她飞快的将画收了起来。
充满歉意的说道:“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得罪了世子哥哥。”
“其实您一走,我就后悔了。”
“刚才还骂了如意,怎么不拦着我点,竟然对世子哥哥发火。”
“世子哥哥这么好,管我吃,管我住,还给我派了这么多佣人伺候,我这心里只有感激。”
“一幅画而已,世子哥哥又不是故意的,我再重画一幅就是了。”
“也怪我和如意年纪小,不懂事。”
“还请世子哥哥不要见怪。”
周紫蝉嘴里说出来的,陆增淮一个字都不信。
什么骂了如意。
恐怕是她和如意两个人一起骂吧。
要不是他来得及时,只怕两个人都要投奔那个什么李将军了。
“是么?”
既然周紫蝉都表现出一副不计较的样子了,陆增淮怎么也不可能再揪着不放。
他找了个椅子,大大方方的坐下道:“既然是误会一场,周姑娘也不计较了,那这事就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许提了。”
周紫蝉走过去,十分殷勤的给他倒了杯水:“世子哥哥,您喝水。”
“以后我们谁都不提这事了。”
“还有啊,您别周姑娘周姑娘的叫我,我是您未婚妻,您就叫我……”
“咳咳咳……”这句未婚妻让陆增淮刚喝进嘴里的水险些喷出去。
他看向周紫蝉,眼底红了一片。
周紫蝉浑不在意道:“您就叫我叫我婵儿好了。”
“我家人都是这么叫我呢。”
陆增淮表现的极不自然,周紫蝉有些疑惑道:“莫不是世子哥哥觉得婵儿这个名字不好听?”
“没有,没有,”陆增淮否认道,他连着喝了大半杯水,才让心口的那股热潮退下去。
周紫蝉又给他续一杯水,认真道:“那您叫我一声听听。”
陆增淮怎么能直呼未来侄媳妇的名讳。
他可是堂堂的御郡王。
传出去和未来侄媳妇暧昧不清成什么体统。
想及此的陆增淮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他放下茶杯就走。
“那个,我还有事,改天再说。”
陆增淮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狼狈。
甚至出了荷糖小院很远,还能听见小姑娘银铃一般的嘲笑声。
婵儿……
婵儿……
陆增淮虽然慌乱,可这两个字却在他心口反复萦绕。
直到他不可控制的呢喃出声:“婵儿……”
脚步一顿,他忽然僵在了那。
他怎么能直呼未来侄媳妇的名讳。
而且还是小名!
又喊得这样亲昵。
陆增淮犹如做了贼一般,心慌意乱的查看了一眼四周,总觉得府里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
脚步加快,急急忙忙的回了书房,生怕被人撞见。
作者有话要说:陆增淮:我不是,我没有,本王是正经人。
周紫蝉: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