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
大婚？
韩战听到这里，微微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按照他说的做。”
丙老？韩战往身旁瞥了一眼，果然看到丙老站在自己身边。
他和自己一样，穿着仆人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上拎着水桶，而自己手上拿着的是马桶搋子。
“是！”
韩战反应过来，他连忙低头应诺，然后跟着丙老一起借机脱身，往无人处快步走去。
“这里是白素的意识世界，记忆深海。”
“灵识丹贯通的，是白素脑中最创伤性的记忆，它不能直接跳到某一明确的记忆片段，只能逐渐引向那一时间锚点。”
两个人一边走，丙老一边和韩战继续解释这样做的原因。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和她的记忆继续同步，记忆同步的完成度越高，我们越有可能看到属于白素记忆里面，被隐藏起来的更深层秘密。”
记忆同步？
韩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马桶刷，嘴角抽搐了一下。
“能不能换一个记忆同步的对象？”韩战尝试做最后的挣扎。
丙老颇有种幸灾乐祸地目光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面充满同情和庆幸：“意识世界的身份都是随机固定的，不能轻易更改，否则的话，就会中断记忆同步过程，返回意识外世界。”
丙老拍拍韩战的肩膀，语气中带着鼓励：“加油吧，年轻人，这是一次对你的考验和历练。”
韩战张了张嘴，还没等他说些什么，一旁突然有人发现躲在角落里的他们两人，开口呵斥道：
“喂，你们两个，怎么还没有去干活？！”
这个时候，韩战注意到，在他们被发现时，整个世界里的画面都剧烈晃动了一下，似乎即将要世界坍塌幻灭，踢出意识识海的样子。
韩战不敢犹豫，攥紧手中的马桶搋子，快步朝着厕所走去。
丙老也刚想要离开，被之前开口说话的管事叫住。
“等等，你要去哪儿？”
“打……打水？”丙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木桶，有些不确定地反问。
“打什么水！叫伱来，是去给我疏通粪池的，赶快给我去！”
丙老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
两个小时后。
好不容易，丙老和韩战各自忙完了各自的事情，又重新碰面。
这是一次颇有味道的会晤。
“丙老，我有一个想法。”
韩战看着生无可恋脸的丙老，主动说道。
“既然我们进入的是白素的意识世界，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们现在正在经历的一句一幕，都是白素记忆中曾经看到的画面？”
“理论上是如此。”丙老顿了顿，他看向韩战，“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可以去蹲点那些关键人物，从中获取更加关键的线索，也总比在这里，每天扫厕所通马桶的强？”
韩战的话，似乎说到丙老心坎里去了。
但他还是面色担忧地摇了摇头。
“不妥，这里是白素的意识世界，一旦有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发生，记忆同步就会失败，我们就无法看到白素脑中那些被隐藏起来的更深层创伤记忆，功亏一篑。”
丙老不想冒这个险。
收益固然诱人，但风险太高。
“会有什么不合逻辑的事情发生呢？”韩战忍不住反问道。
“丙老，在你的记忆里面，你还记得自己家里某个佣人某天上街做了什么吗？”
面对韩战的发问，丙老仔细回忆了一下，他摇头否认。“我不记得。”
“那不就对了吗？你不记得某年某月某天某个家里佣人上街做了什么，难道说，白素她就记得？”
“我们只是小人物，不起眼的小人物，我们与其在这里扮演小人物的角色，追求那点可怜的记忆同步，不若自己去探索探索，发现发现。”
韩战说罢不由分说，拉着丙老就向城主府外走去。
刚一走出城主府，街上的景象就让他震惊到。
张灯结彩，喜字盈窗，到处都是大红色的装饰，挂满了埋剑之城的家家户户。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是沉中侠暴毙的前一天，整个城内都在为他的婚礼忙碌张罗，如果这场婚礼成功举办，那将会是一场轰动全城的盛宴。”
看到这一幕的丙老似有追忆，喃喃道。
他没有再出言反对韩战的提议。
两个人顺着人潮，一路被裹挟，向着人潮终点处涌去。
韩战一边观察着沿途景象，一边在心中默想：
在这个记忆世界里面，一共有三个关键人物，分别对应着白素、沉中侠以及李途归。我们的出生点是在城主府内，也就是沉中侠的住处。
我们或许可以尝试找到另外两个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身上弄到一些线索。
韩战正想间，前面的人群突然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韩战随便捉住一个路人，询问。
“你不知道？”路人一脸惊讶地反问韩战，不过他也没有计较的意思，继续说道，“醉春楼的当红旦，头牌戏娘，也是未来的城主夫人，白素白魁，今天要演最后一场戏！”
“全城的人都想去捧场，看一看，见一见。”
“啧啧，没想到像咱们城主这样的大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啊！”
韩战听到这里时，下意识瞥了一眼丙老。
见丙老脸上神色如常，他这才拍拍对方的肩膀，道了一声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白素在最热闹的市场上搭建戏台，他们刚好可以过去，一探究竟。
唯一不同的是，
这些百姓们是去的专门看戏听戏的前台，而韩战此行的目的，是能够挖掘探听消息的后台！
“你想去戏台那探听消息？”丙老看出了韩战的想法。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分头行动。”
“一旦你在白素的意识世界里暴露，被踢出记忆，同步失败，我还能继续进行探索，反之亦然。”
为了减少暴露风险，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丙老的这个意见不无道理。
韩战和丙老协商以后决定，由丙老返回城主府，继续打听和沉中侠有关的消息，顺便探查一下城主府有无异常情况发生。
而自己这边则继续从戏台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当他悄无声息地潜入戏台，进入房间时，隔着一个山水屏风的白素突然淡淡开口道：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