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跟阿夜的打算是白天里练功,晚上好好休息,毕竟现在,确实也是个一直待在织锦院不出门的好借口,
只是今日练得入迷,没成想回来时,已经是夜半。
感受着身体中隐隐浮动的内力,她又忍不住在床上打坐了一番,将内力又在身体中运转,最后回归丹田,
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内力,但感觉却是如此天差地别,更何况,这紫极震心诀的内力有些霸道,能练成如此已经很好。
至她方才一回来,周元景便能感觉得到她的那一丝变化,以及她体内蕴藏的内力,加之她毫不顾忌在床上又运转了一周内力,
做完这一切,宁心安并没有睡去,又拿出雪阳针法,将银针放在手中,酝酿了许久,才又运起内力去操控这银针。
她的手向前一甩,只听到柱子发出沉重的一声嘟。
威力倒也还行,比之以往只是强了一丁点,或许是刚刚凝聚内力,却也实在没什么大作用。
但是对她操控银针却有十分大的帮助,
不过,她如今这一丁点内力,凝聚不起来什么内力便被消耗殆尽,强行使用便会消耗身体机能。
她叹了口气,拿来之前在药馆带回来的药膏,解开自己的衣服,涂抹在伤口上,洁白的背部透着粉色的伤疤,
虽然都已经结痂,但还是看起来可怖至极,她涂抹不上背部,不过大部分地方也已经上了药,
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她赶紧穿上衣服,才又将自己紧紧裹了起来,不知在被窝中抖了多久,才生出睡意,就着那一丝浅浅的暖意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
宁心安只觉得浑身轻松,一扫之前的疲倦,昨晚睡得倒是沉,身体也一直暖烘烘的,反倒是快天明时,才又感觉到一丝寒冷。
“心安,你又要出去了吗?”绿芙刚进织锦院,便见她准备出门,急忙打了个招呼。
“嗯,不用担心我。”
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偷偷摸摸离开肃宁府,而是大摇大摆从门口出去。
她与阿夜已经约好了,两人在外面会面后再一起去,所以即便有什么人跟着,阿夜也能及时发现并甩掉,
更何况,她如今倒不觉得能有什么人跟着她。
“雪阳针法?”阿夜看着她手里的针法,没想到她竟将针法带来给他看。
“我信你。”
她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罢了,阿夜不再说什么,两人再一次投入到修习中去。
他钻研了翻雪阳针,教宁心安怎么用内力去使用这雪阳针,
教她克服障碍,指出她的不足,以及给她针对性的训练,
半个月下来,她的进步堪称神速,虽然内力凝得缓慢,但是雪阳针法却已经炉火纯青,熟稔于心。
后半个月,宁心安才又认真钻研起紫极剑式,一次次不断地练习,在练习中又掺和着内力,参悟着心法。
半夜,宁心安忽然被噩梦惊醒,头上浮着虚汗感受着凉风吹过,她转头看了眼窗户,竟漏出一条缝来,
她擦了擦额间的汗,裹上披风,走至窗户处,将那一道缝紧密合上,外面仍旧下着大雪,银白的光反射入屋中,不显得太过黑暗。
只是不知怎的,脑海中又浮起了他的面容,以前,千岁会让她去暖床,如今,他身边是不是已经有了萧清月?
心不禁钝痛了一下,眼中竟泛起了一丝泪花,她要是能像阿夜这般豁达便好了,便不会困于这些情爱中。
脚步不自觉走到案桌前,宁心安绕过案桌,夜里漆黑一片,只一点雪光能依稀摸索,她走得慢,
磕磕绊绊摸索上墙壁,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她顿时眉头一皱,连忙去取火折子,点亮了一根烛光,待看清墙上确实无一物时,她瞬间不淡定了,
“画呢?”
“千岁的画呢?”
她后退了几步,有些不敢置信千岁送她的画不见了,再次抬眼细瞧,还是没有。
“萧清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宁心安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眼中迸发出危险的光,她的十指已经紧握成拳,十指在空气中咯吱作响的声音显得清脆,
“好你个萧清月,上一次悄无声息偷走一幅画还不够,”
她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声音一顿,想到了什么,
萧清月能神不知鬼不觉偷走那幅画,定是因为那暗府寅卫,但他却是千岁安排在萧清月身边的,
也就是说、
“只是千岁想毁掉这幅画,才借你之手吗?”
说这句话时,她清楚察觉到自己的牙关在打颤,
也是,敢拿走这幅画的,估计也就只有千岁自己了,
“为什么这么厌我?”
因为不想见着她,便使出这么一出,后悔曾经送出去的画了?
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忽然滑落下来,却只是轻轻吹灭了蜡烛,一个人坐在案桌前,盯着漆黑一片的桌面。
想起那日他作画的场景,只觉得自己真的太可笑。
却不相瞒,方才她的噩梦,是自己孤苦死在了这肃宁府中,生前受尽折磨,只叫人想死的时候,却得不到一个点头。
周元景当至宁心安屋外时,便感受到了里面人的气息,便一下子顿住了脚步,不知她为何还未睡去,估计是被冷气冻醒了,
来晚了些。
他皱起眉头,迟迟感觉不到里面的人睡去,直到天微微泛起白肚,他才转身离开。
里面的人只是趴在案桌前,似感觉不到寒冷一般,神情却麻木了许久。
临近正午,阿夜在外头等了许久,却还是没等到人,便还是亲自进了这肃宁府,去找了宁心安,却发现她发起了高烧,
身边一直有绿芙照顾着,见他出现在院子中,才赶忙解释,
“心安昨夜受了凉,起了高烧,我想去叫白药师,可她却不让,倒是叫我去抓了些药煮了喝了。”
她知道,心安离开的这些日子,就是跟这个男子在一起,男人出入肃宁府自由,想来定是个武功高强的,
心安若是喜欢此男子,也不是不可,但、千岁定然是不允的,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