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而是略过他,直接去了庭院中,
“阿夜,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阿夜转身,眉头深深拧了起来,他总觉得,宁心安想说的话,不是好事。
跟着她去了庭院中的石桌坐下,宁心安才淡淡开口道,
“那日,我用了你教我的剑术。”
“那些人,好像认识这剑法。”
阿夜腾的一下,直接站了起来,
“宁心安,你查我了?”
“你不也是。”
“呵,”阿夜突然抽出剑,架在宁心安脖子上,
“你是九千岁周元景的人!”
看着剑架在宁心安脖子上,沈及也不再看热闹,瞬间来到两人中间,也抽出了自己的剑,准备护着宁心安,
“你闪一边去!”阿夜有些气,眼中的不爽直直射向宁心安。
“宁心安,回答我!”
她听到阿夜的问话,心中悬着的石头好似终于落下,阿夜他其实早就开始怀疑了,不是吗。
“是。”
过了良久,宁心安说出了那个阿夜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他的手抖了抖,差点在宁心安脖子上划出伤来。
“你要杀了我吗?”
宁心安反问他。
“你、你……”阿夜再次被噎住,所以呢?
他该怎么办,自己刚收的这个徒弟,是周元景的人。
他对她那么好,还教了她紫极剑法,教她易容术。
这怎么可以。
沈及在听到宁心安的答案后,眼神忽然微眯,直勾勾盯着宁心安。
“你……你为什么不反驳,你要是反驳,说不定,我会相信你。”
“好,那我不是。”
“我不信你!”
宁心安抬眸看向他,眼中无惧无畏,倒是看得阿夜心虚。
他表情有些挣扎,最后还是叹了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剑,
“我知道,你肯定是被逼迫的,他这样穷凶极恶之人,肯定胁迫了你。”
宁心安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他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好似在欺骗自己,
最终才听他说,
“我原谅你了,但是我们的事,千万不能让九千岁知道,你也不能抖出我的身份。”
“好。”
沈及看了眼两人,看来,是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宁心安并没说阿夜的剑法是什么剑,甚至方才阿夜先发制人,也是怕自己身份败露吧。
她看了沈及一眼,却并未说些什么,只是留下了阿夜一人,便叫他离开了。
“说说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阿夜看了她一眼,还是有些受伤,他怎么可以原谅她,她可是周元景的人,他到底在干什么!
“那日皇宫,其实你与周元景会面时,我便在了,只是距离有些远,原本是看见你,想跟着你,结果,竟然发现了周元景。”
“所以……”
“所以,你是镇北侯府的人,我也知道了。”
阿夜看着她的脸,心中有些愧疚,
“我想着,或许是因为孟府的原因,所以你将计就计,跟周元景打好了关系,可,
那日你的雪阳针法,令我又怀疑起来,雪阳针,雪阳真人独创的针法,可治病医人,也可杀人,
这针法,雪阳真人向来不外传,虽然我不敢确定他有没有传给别人,但我知,此前,他只将此针法送给了周元景。”
“而你、我追问你时,你闭嘴不说,有时候我在想,你的一身武功,是不是因为……但看你的性格,与他手底下的人实在不像,”
“但是那日,我回来看到你的纸条后,便去了青牙山,见到了燕越的尸体,他身上的伤,是被一个内力极强的人先毁去了内力,最后才被一剑剑刺死,
如果不是燕越胸口梅花状的淤掌,我还不能断定是谁,是苏正青救了你,
苏正青,他可是周元景最得力的大将,也是神策军鼎鼎大名的中郎将,所以,”
“所以,我真的是九千岁爷的人。”宁心安看向他,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知道了。
“既然怀疑我,为何还要选择教我那些?”
“你不是他,不是吗?你这么久以来,对我从来信任,或许是冥冥之中,我也相信你。”
“特别是今日,”她为思兰捅了自己一刀这件事,他知道,自己会原谅她,
“我想着,要是不原谅你,以后,我的乐趣,可从哪找啊,我刚收的徒弟哎,不能这么快就没了。”
“阿夜,谢谢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后,还能……”宁心安没出息地哽咽了出声,
她最幸运的是,此生遇到的好人,足够抚平她受到的委屈。
“你别哭了,我也是为了自己罢了。”见她哭,阿夜有些手足无措。
“我不会再去打听你的身份,也不想知道你的身份,即便你跟千岁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不让我知道,我可以一直待你这般。”
宁心安看他,其实,她并没有去查他,只是因为,便是知道了他是谁,他跟千岁的恩怨,也不是她能弄清楚的。
况且,她也害怕,害怕知道真相。
“阿夜,在回千岁府之前,我可以一直跟你学武吗?”
“好。”他知道,她想变强,去复仇,她的仇人太多。
镇北侯之女……
这或许是他选择原谅她的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理由吧。
“刚刚鲁莽,沈及也知道了你的身份,”阿夜有些懊恼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我去杀了他,帮你灭口。”
“不必,我自己来吧。”
宁心安方才也注意到了沈及的眼神变化,只是淡淡安抚了下阿夜。
另一边,沈及将信鸽刚放出去,宁心安便用金针将信鸽给射了下来。
她捡起了地上的信鸽,取出里面的信,缓步朝着他走来,
沈及垂眸看她,不置一词。
信条的内容,空白一片。
“你也是千岁的人。”宁心安说的话肯定,此信鸽,是明府培养的。
“知道我的身份暴露后,怕我为了守住身份对你不利,便故意露出马脚,让我知道你的身份。”
宁心安将纸条揉成一团。
“看来,千岁知道的那些,都是你告知他的。”
沈及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没别的意思,倒是要谢谢你,”宁心安看向他,眼中无波无澜,
便是没有沈及,千岁安插在孟府的眼线,也不会少。
“没想到你如此蠢笨。”为了一个婢女,竟然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