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了之后,宁心安才挣扎着起身,捂住了胸口。
此人的武功招式很是奇怪,便是看过不少功法,也与不少人交手过,但此人的功法,她竟看不出是何门何派,
得回去问问千岁才能得知了。
她眼眸微敛,手摸上腰间,掌心的玉佩已经四分五裂,
她的瞳孔微缩,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涌上心头,怒气在她心中腾飞。
“崔子行,给我等着。”
她嘴唇微抿,眼中的狠厉未散,将碎了的玉佩拿布包裹起便离开了小巷。
回到肃宁府,宁心安刚踏入大门,便遇见了高轸,见他正要离开肃宁府。
脚步微微顿住,眼神有些疑惑地看向他,眉毛微拧,但她还是开口问候了一句,
“见过高门主。”
“这是又去哪里打架回来了?”
高轸也盯着她的模样瞧了瞧,见她狼狈的样子,有些不悦。
听到他这番话,宁心安的神情有些不悦,不知他又欲怎样羞辱她。
却听他忽然说。
“在外边被人欺负成这样,简直给千岁府丢脸死了。”
被他数落了一番,宁心安心中更气,还未来得及收拾身上的衣服,便急忙去见了千岁。
“回来了。”
石亭里,周元景淡淡瞟了她一眼,又继续抚摸起怀中的白猫,
只是那猫见宁心安过来,便从他怀里跳了出来,跑到了宁心安脚边亲昵。
宁心安抬眼看了下周元景,才将猫抱起来在怀中抚摸。
“怎的弄得如此狼狈。”
她就着旁边的凳子坐下,有些难堪,其实,她穿着这身衣服回来,有自己的算盘。
“与人打架,打输了。”
说完,她倒是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周元景眼神挑了挑,但眼中却带了些不赞同,“哦?输了,什么人伤你至此?”
宁心安偷瞄了眼周元景,见他目光凛冽在她身上上下扫视,内心忐忑。
“熙和公主身边的侍卫,今日与她起了些冲突,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
她竟派人在半路拦截,与我打斗了一番,我虽输了,但也重创了他,不过,
此人的功法奇怪,许是我出任务少,并未见识过这等招数,很是灵活,
若非见识过丑卫的招式,怕是在他手上不过十招必败,”
想起那块被击碎的玉佩,她却又忍不住肉疼,那可是十锭金买来的,一下子便化为乌有,
她可怜巴巴地看向周元景,又继续说,
“这熙和公主,应是千岁选的和亲人选吧,此事,并非我的过错,”
“那熙和公主本就脾气暴躁,便是她走在路上,路边的狗都要被她踹两脚。”
“况且,她这几日在京城作恶多端,我便是招惹了,又能如何,肃宁府的人,是那等怕事之人吗?
自然也,打了一番,就是没打赢。”
此话一出,宁心安好似听到了周元景的一声轻笑,
“千岁,您笑什么。”
听了自己的话,她都尴尬得脚趾扣地了,像个小孩子,在外头受欺负了,回来找长辈告状似的。
但按年龄算,周元景确实也是她的长辈,大了她七岁呢,就像个哥哥一样。
“若肃宁府的人个个都像你这般,那可真令人头疼。”
“我……我错了。”她的美眸神情低落,带着满满的委屈,粉唇紧紧抿着,垂头一直盯着怀中的猫,却有些不甘。
“说吧,想做什么?”
周元景瞧着她这副样子,才又轻勾着唇,有些宠溺地说道,
“我知没打赢,很是丢脸,所以与那人约了架,想着千岁定会为我撑腰,”
她顿了几秒,才又心虚开口,
“想借苏大哥跟我去一趟,让他们两个打,打不过,我叫人呗,总不会苏大哥也给肃宁府丢了脸。”
说出这句话时,宁心安还是有些娇哼、
“……那是得叫他知道,他踢到铁板了,我可是千岁身边的人,他既动手,定要付出点代价不是,
千岁,可否?”
宁心安拿着周元景之前说过的话,又说给他听,是啊,自己可是九千岁的人,叫她吃亏,那可不干,
更何况……那十锭金的玉佩就那样碎了,她实在气不过,
虽不能亲自动手,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报仇,得现在啊。
“呵,可。”
周元景魅惑般地低低笑了起来,那磁性的嗓音少了平时的冰冷,听起来竟这般悦耳。
宁心安却有些疑惑,不知他在笑什么。
思来想去,她的脸颊快速通红,定是笑她这副鹌鹑模样,可他也允了不是。
等回了织锦院,宁心安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狈模样,便是故意给千岁看的,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她确实没想到,千岁三言两语便答应了,
她借的人可是苏大哥哎,千岁都不带犹豫一下的吗?
拿出怀中那已经四分五裂的玉佩,她才找了个精美的锦盒,将它放了进去,收在了柜子里。
长长叹了口气后,宁心安才坐在梳妆台前,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七日前的那番话,她还历历在目,活了两世,但毕竟都才刚过十八的年纪,
她还从未知,自己十九这样的年纪,能活得怎样。
自从安东侯府回来后,她好似感觉到,自己的心,有一处好像发生了变化,可到底是什么,她还无从所知。
可她今日竟去买了块玉佩,她似乎明白,自己好像……动了不该有的心。
玉佩上的景字,还是她亲手刻上去的,玉碎的那一刻,好似昭示了她那不该有的心,应该将它彻底粉碎。
但知周元景不会赶她离开,她却又忍不住得寸进尺,正如今日。
次日,宁心安再次来到了那条小巷子,但与昨日不同的是,身侧还跟着也易了容的苏正青,
他只是简单的装扮,并未戴上人皮面具,胡子拉碴的脸,遮住了大半块面容。
两人等在小巷中有一会儿了,苏正青频频看她,心中的猜想更甚。
但于他而言,此等大事,只能埋在心中。
想起之前,自己对宁心安还有些心思,他便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这人该不会是不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