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动作如此之大

绿芙叹了口气,将药汤放在一旁,便起身离开了。

这是一个架空的封建古代,所处的国度叫东临国,可先皇荒淫无道,底下权臣祸乱朝廷,各地方镇蠢蠢欲动,

为了稳固帝位,安适享乐,将政事也都一心交给宦官处理,却被宦官一手掌权。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原本是一名十八岁刚高考结束的准大学生,拿到985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却在去往工地给妈妈报喜讯的路上出了车祸,穿成了一名被遗弃的三岁孩童。

只是赶巧,遇上了心地善良的将军夫人,那时候他们还只是初露锋芒的小将军罢了,

这些年,是她通过现世的知识,一点点帮助他们成为了现在赫赫威名的镇北侯将军。

她知道,在这样皇权制度下,人人都想往高处爬,不然连自己的命都没法掌控,

她也曾想着,靠自己现世的才华在这个世界创出一片天地,

可是,太难了,在这个荒淫无道的国度,在这个宦官掌权的世道,越是出色的人,越容易夭折。

她处处避锋芒,拒外交,却还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一句戏言,被镇北侯府赶了出来。

“宁心安藐视皇权,但念她迷途知返,苟留性命,特将其驱赶出将军府……”

她到底要得到什么,才能在这个朝代活下去……

三日如飞箭急矢,

她的伤口已经重新结痂,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宁心安畏畏缩缩来到了一处院子。

书房的大门此时却大开着,她躲在门后,瘦小的身躯便被隐藏在门外,

脸上的伤还未好,她便一直缠着纱布,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往内瞧去。

“进来。”

屋内传来低沉森冷的男声,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命令,让人不寒而栗,

令她浑身一震,如坠冰窟,她惊措地从门后走出,踏入了这书房之中。

扑通一声,宁心安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多谢九千岁救命之恩。”宁心安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可想好了?”周元景眉毛轻挑,青金色的眼瞳仍在看着桌上的奏折。

跪在地上的女孩儿,脸被包裹得严实,低垂着头回答他。

“是。”

“本座的救命之恩,可不是那么好还的。”周元景鹰隼般的眼神射向她,像是要把人看穿。

明明才二十二岁,却已有如老者般犀利洞穿的眼神,让人遍体生寒。

“只要能活命,作牛作马,任凭千岁差遣。”宁心安说着,头扣在了地上,双手交叠于身前。

小心翼翼活了这么多年,她不该就这么死去,不该那般凄惨的死去。

“呵,镇北侯府宁心安,千金之躯,这般、能屈能伸?”周元景的嗓音发出淡淡的冷哼,语气里有些嘲讽。

“千岁……镇北侯府没有宁心安,千岁府,也没有千金之躯,

我这条命,千岁要我生,我便生,千岁要我死,我便死。”

宁心安说这话时,眼中已经溢满了泪,可她不敢抬起头,泪珠已不管不顾,直直地从眼眶中冲出,任性地砸落在地上。

“如你所愿。”周元景看到了她强烈的求生欲望,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为难她。

反正他有的是这个精力,若是她适应不了,大不了让她去死一死便是了。

听到他的话,宁心安抑制不住抬起头看向他,只是,对上那双青金色的瑞凤眼的一瞬间,她的心头狠狠一颤。

五年时光一晃而过,屋外柳絮飞扬,如鹅毛大雪般唯美。

“千岁,这是他们上奏的全部奏折,您过目。”

周元景披着一头白发,懒散地倚在案桌前,借着烛光翻看里面的内容,外面已近黄昏。

屋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里面的人才传来一句话。

“去把李侍郎请过来。”周元景看着奏折的内容冷笑一声。

“是。”侍从匆匆离去。

未多时,一身便服的中年男子被押了进来,想来是还在家里好好坐着,便被人强硬带到了这里。

“你们放开我,我可是朝廷命臣,你们岂能像对待一个犯人一样对我!放开!”

“你们这些狗奴才简直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李存忠一直在喋喋不休地骂着,直到被押进了屋里,他再不敢说一句话,他也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周元景啊。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活命,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惜,已经晚了。

李存忠跪在地上的身躯瑟瑟发抖,毫不掩饰他内心的恐惧。

“叩叩。”

“千岁。”

门被缓缓打开,一股寒气涌向屋内,瞬间将温度降低了几个度,白色衣裙的女子手里端着一个热水盆缓步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将热水盆放在面盆架上后,便默不作声地退到周元景的身旁,眼神淡漠地扫过了地上跪着的男子。

“听说你对本座很是不满?说说看,还有哪里不满,本座一起改了。”

周元景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手指像是无力地垂放着。

他一身白色锦衣,身形慵懒,腿屈了起来,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翻阅着奏折,他一头披散的银发根根分明,丝丝散落,

狭长的青金色瑞凤眼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声音带着几分威胁和嘲讽。

“九千岁饶命!九千岁饶命!”李存忠脑袋不停地嗑着,乞求面前的人能够饶他一命。

周元景起身,他身形纤长,双手负在身后,白色衣袍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摇曳,

那双穿着黑色锦靴的脚在李存忠的跟前停下,右脚似不小心地碾在他的手指上,可却在上面狠狠地碾了一番。

忍着手上的疼痛,他的头磕得更厉害了。

“请千岁大人饶命,千岁大人饶命啊!”

尽管额头已经红肿了一片,手上的疼痛也不在乎,他的动作却只会越来越快。

周元景缓缓蹲下身来,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视着自己。

“说不出来?听说外面对本座的谣言颇多,有一半都是出自李侍郎之手吧?”

“千、千岁,绝对没有的事……啊!啊啊啊啊……”他的下巴突然被卸下,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但已完全听不清了。

宁心安将匕首递了上去,周元景直接快刀闪过,李存忠的舌头便被利落地割了下来。

他并没有给李存忠解释的机会,他也不爱听。

房间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周元景的双手沾染上了一丝血液,衣服上也被殃及了一小块,可是他并不在乎。

“小小惩戒罢了,送去司门,好好审问。”周元景表情无波无澜,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书房被利落收拾干净。

周元景重新坐定,她跪坐在地上将桌面腾出位置,奏折被摆放整齐后,将那盆还温着的水放在上面,

她用手试了试水温,执起周元景的一只手放在水盆里,大掌躺在她瘦小的手心里,

她的手指穿梭过他的指缝,细细地擦拭着洗净,为他擦干后又换另一只手继续摩挲,神情尽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