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吴提万念俱灰,柔然早就被魏国打得灭国了,突然听到白南栀喊他大汗,他心里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好不难受。
拓跋焘把他养在平城,有空了便拉上朝堂耀武扬威一番,他吴提已经活成了一个笑话,若是大檀在天有灵,一定会很失望吧。
看着自嘲的吴提,白南栀诱惑道:“吴提可汗乃草原上的狼王,只要可汗出现在草原上,柔然便能复国,就看,可汗想不想走了。”
吴提呵呵一笑,道:“走?我往哪里走?柔然仅存人口不足二十万之数,我若是敢有异动,那对我柔然来说无异于灭族之灾,我不能走!
况且我柔然百万子民都在魏国,我若一走了之,魏天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你走吧!我会当作你今晚没有来过这里,走!”
面对吴提的喝声,白南栀并不恼,反而佩服的说道:“真是一位可敬的可汗啊,如果我说柔然还有崛起的机会,而且能一举让魏国回到五十年前的战乱世代,可汗可否还要赶人?”
吴提的呼吸一顿,不可否认,白南栀说的的确很有诱惑力,于是他喝道:“你们汉人鬼主意连篇,若是让我柔然人白白送死的计划,那就休怪吴提要喊人了。”
这厮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事到如今,白南栀也只能把宗爱告诉她的消息如实相告。
“可汗勿急,你可知魏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整个魏国北方六镇镇守兵力削减八成,除了西北方向靠近胡夏国的军镇,其他军镇和平城之间根本不设防,而且魏天子还带走了卫戍平城的中军御驾亲征,平城的守备兵力不足五千人分散在四座城墙上,
可汗,此时若是从北方杀出一支骑兵部队拿下唾手可得的武川军镇,再马不停蹄挥军南下,三日,只需要三日时间就可以兵临平城之下!”
吴提此时喘着粗气,他喝道:“你说的是真的?可敢对着老天爷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叫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南栀见吴提心动连忙举起手掌,道:“我以宋国公主的名义起誓,若是先前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吴提这才点点头,然后说道:“刚才是吴提冒昧,还请公主恕罪,事关我柔然百万人之生存,吴提只能无礼。”
白南栀笑道:“可汗不发怒小女子还会觉得所托非人呢,就按照先前所说,再加上宋国在魏国皇宫里的布置,起码能做到在柔然大军抵达之际,打开一座城门,届时,魏国王公贵族全在可汗掌控,他拓跋焘想救援也是鞭长莫及。”
“而且一旦拿下平城,那么可汗就可以着手解救被魏国掳来的柔然民众,一个月之内便可以组成一支几十万大军,在魏国境内攻城掠地,搅它个天翻地覆!”
吴提咽了咽口水,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其实并不困难,但是,若只是和上次一样柔然孤军作战得不到众国支援,死的都是他柔然人的话,那他吴提也是不干的,你当魏国重骑兵是摆设?
那可是吊打了我柔然整个时代的第一强兵啊!
于是吴提问道:“有几国会动手?”
白南栀连眼睛都不眨,便胡诌道:“宋国,北燕,后秦,仇池,北凉,吐谷浑都会出手!”
“毋庸置疑,这是我宋国皇室策划的行动,其中后秦,北凉,仇池以及吐谷浑会联合出兵胡夏,拖住魏天子拓跋焘给可汗制造机会,北燕则是会攻占东方的怀荒军镇,为可汗大军后撤做准备。
如此天赐良机,可汗不要再犹豫了,我会让我的侍卫带着您的亲笔信送到草原之上,可而汗,则是需要留在平城迷惑魏国上下,等大军一到,可汗摇身一变,振臂高呼,直接翻身做主当这魏都之主!”
吴提激动坏了,白南栀说到他心坎儿上了,他是草原上的狼王,不是拓跋焘喂的狗!
如此千载良机就在眼前岂能错过?
干了!
于是吴提连夜奋笔疾书交于白南栀,送于草原上那支仅存的柔然军队。
若果真像是白南栀所说的那样的话,魏国岂不是风中之残烛,一吹就灭?
留下两个侍卫埋藏柔然王府后,白南栀踏着兴奋的脚步,便飞出了柔然王府。
陈九斤此时看着白南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貌似,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赌局啊……
魏国若是一招应对不好,怕是有亡国的危机,可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来找人打架的,明日,陈某便找一个机会,脱离这狐媚子的漩涡,还越女剑传人,狗屁!
狗屁的江湖人!
陈九斤的确是个剑痴,但他又不是傻子,参与到这种大局当中,只有一个被利用的下场。
不对!
是已经被利用了!
若是陈九斤拿下了叶男和寇谦之,还有谁能阻拦柔然骑兵?
白南栀这女子甚是恐怖啊!
没来由的,陈九斤便打起了退堂鼓,他是一个纯粹的江湖人,不想卷入国与国之间的纷争,在他眼里,远不如和一位绝世高手切磋来得痛快。
至于大义,陈九斤一路北上,看到的可不像是白南栀形容的那么不堪,人家鲜卑族已经带头汉化了,比很多汉人都知道礼数许多。
大义?只是一个笑话,一个谎言罢了。
可惜江湖之中重名利者比比皆是,在利益和名声的诱惑下,着了这宋国公主的道了啊。
次日一早,白南栀便听侍从说陈九斤要走,这可把她急坏了,连忙来到陈九斤房间里质问道:“先生为何弃我而去?弃我汉家之大义于不顾?”
陈九斤笑道:“陈某的眼中只有剑,和棋逢敌手的高手,我是一个江湖人,不管国家事,若是魏国入侵宋国在下自然是责无旁贷,但是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在下虽然痴于剑道,但在下的剑心还没有瞎!”
“你的银子在桌上,在下分文未动,告辞了!”
陈九斤就这样在白南栀错愕的眼神中飘然而去,让她大为火光,骂道:“一个穷酸货而已,你不打,有的是人打!多聚拢南方来的江湖人,本公主还就不信了,没了他陈九斤我白南栀成不了事!”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