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嘴皮子上下张张合合,也没有蹦出来一个字。
她总觉得林月清似乎生气了,而且是因她而起的。
其实不怪萧静,是林月清自己心里烦躁,迁怒了她。
林月清无奈的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萧静,事不宜迟,快些去吧。”
若是再晚一些就要落人话柄了。
赵厮等人的动静这么大,哪怕宫里不来人,林月清的新兵也该有所行动。
萧静临行前给林月清行了大礼,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早在数月前,林月清安排人在国师府挖出了一条密道,直通新兵的练兵场地。
萧静走的便是这一条路。
经过几个时辰的负隅顽抗,宫门还是被打开了。
宫内的侍卫正面迎战赵厮的军队,两方兵力悬殊,赵厮那方有早有准备,气势如虹,直闯任自良的住处。
其实皇宫这么大,赵厮也不知道任自良会躲在哪里,只不过她身边的护卫太多,反而让她成了靶子,暴露了她的位置。
比较起来刚才宫人的哭闹,这才是真正的绝望的开始。
赵厮早有下令不得随意杀宫人,却对士兵没有任何心慈手软,她和她的人踩着一路的尸体和鲜红的血液来到了国君的宫门前。
血是红的,所有人的血都是红的,根本分不清楚这是谁的血,只知道血流满地,伏尸遍地,不是躺在地上的这个人的,就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的。
赵厮伸手示意停止进攻,她看着大殿门前护卫着任自良的一群人,只知道她们只不过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赵厮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朝着这群人道:“你们若是投降,我可以饶过你们一命。”
赵厮没想过要朝自己人动手,真到了这一天,她难免优柔寡断。
王林愤然道:“呸!乱臣贼子!我等宁愿战死,也决不投降!”
“哼!”赵厮冷笑,“陛下!你就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吗?”
任自良也没有想到赵厮她们的动作这么快,她此刻反倒是冷静极了。
于她而言,生或者死,无非就这两个结局罢了。
她可以死,只要大盛还是大盛,她知道,有林月清和蒋帼她们在,大盛只会是大盛。
而她,也早已经后继有人。
她摸了摸任绪细嫩的小脸,眼里划过一抹不舍,好看的眼眸又转向李贵君,哑声道:“别害怕,援军很快就到了,这个房间有密室,你是知道怎么打开的。”
看到他无声的摇头落泪,她伸手抹掉他眼角温热的泪,温柔道:“也别哭,照顾好自己和任绪。”
她把手里写好的圣旨交给他,“拿好,若是我出了意外……”
“陛下,不要走,再等等,再等等,求你了,不要出去。”李贵君抓着她的衣袖,泪眼朦胧地哀求她,不想让她出去,他害怕她这一去两人便是永别。任绪才这么小,他不能没有母皇。
任绪被两人情绪带动,又哭了起来,浑身乱动,想要投到任自良的怀里,嘴里说的是和李贵君一样的话,“不走!母皇,不走!”
任自良还准备说话,却被门外的赵厮打断,“陛下!您还不出来吗?再不出来,我等便要强行闯进去了!”
任自良低头双手捧着任绪的小脸,看着任绪,用一种极为冷静的语气道:“你不能哭,任绪,你是女子,是皇太女,要坚强,要保护你的父君,要守护大盛的江山,你不能哭!”
任绪根本听不懂她说的话,却慢慢的不再“哼”声,像是被她吓住了一样,转身埋在李贵君的肩上无声落泪。
明明她什么都不懂。
李贵君跪了下去,苦苦哀求:“陛下!求您,不要!不要丢下我和绪儿!”
“听话些!带着任绪去密室!”
她转身要走,却被李贵君拉住了衣摆,只听到他含泪哽咽道:“陛下!求您再等一等吧,求您了!”
她没有回头,故作严厉道:“松手!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带着任绪去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