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章 宫宴1

除夕夜,宫中早就开始筹备的宴会终于开始,京城官员不论职位大小皆参加,可携带一两位家属。

宫殿宽广,金碧辉煌,官员按照官位大小依次坐下,其家属同样可以面圣。

今日的女帝任自良一身龙袍,正襟危坐,宫中并未立国君,坐在她身边的便是身家显赫的李贵君。

林月清作为国师,坐得距离任自良极近,不过她的心不在宫殿中,家里的夫郎如今病得越发严重,若不是他今日非要催着她来,她便向陛下推辞了。

此刻,她坐在这里只觉得坐立难安。

赵文臻身边的林颖只看到林月清一个人坐着,左看右看都见不着韩高止,他今日本来想要和他说说话来着。

赵文臻看到他左摇右晃,伸着脖子往林月清那边看,眼珠子都快要沾到林月清身上,忍不住咳嗽警告他注意形象。

被警告的林颖颇有些无趣,立马坐直了身体,端着得体的微笑,心里的思绪却忍不住飘远。

李贵君年当二十,正是大好年华,身姿容貌都是数一数二,也是皇太女的生父,在宫内说一不二。

任自良一声令下,宫宴便开始。

宫内的乐师和舞师便开始表演,官员互相交流敬酒,一时之间热闹了起来。

宫宴有一小处倒是难得的显得寂寥,那边坐着的便是秦朝送来的质子。

她低眉顺眼的端坐,一言不发的喝酒,仿佛什么热闹都与他无关。

今夜除夕,她就这样一个人独坐,遮掩着所有的情绪,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身上的衣物不说破旧,也算不上新,怕是连避寒都难。

“爱卿,朕敬你一杯。”

任自良举起酒杯示意林月清,林月清急忙站起身感谢:“多谢陛下。”

一杯酒水饮尽,任自良看着林月清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问:“我看爱卿频频出神,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才注意到林月清身边没有家眷,“爱卿的正君怎么不在?”

“陛下,内子最近染上了风寒。”

“哦?可有找大夫好好瞧一瞧?今年的冬天倒是比往年冷得多,听贵君说最近不少宫人也患上风寒。”

“内子本就体弱,这次病得稍微重了些,城中大夫只说好好静养,喝了药却不见好转,今日连气息都微弱了几分,微臣心中担忧不已。”

任自良听到韩高止病得这般重,不禁感慨这人身子骨实在太弱,一场风寒似乎就能要了命去。

“亚新,去太医院请张太医给正君瞧一瞧。”

“是。”

此举中正下怀林月清,她顺势道:“多谢陛下体谅。”

任自良哈哈大笑,“不必与朕这般客气,你的事便是朕的事。”

这话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突然安静了一瞬间,接着又恢复了热闹,就连角落里的质子都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林月清。

任自良的这句话分量太重,让不少官员开始了蠢蠢欲动,暗中琢磨如何讨好林月清。

好不容易解除了禁足出门的蒋帼冷哼一声,梅林也隐晦的打量一眼林月清。

赵文臻手里的杯子都要捏碎了,不公平!偏心!她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一副要喝死自己的样子。

韩存眼神一瞥,注意到这一幕,缓缓地皱起了眉头,殿前这般饮酒,失仪可就不好了。他召开侍从耳语交代几句,侍从便走到了林颖身旁将韩存的话一一转述。

林颖不是没看见赵文臻一杯接一杯,好像谁都欠她的样子,他才不想管她呢。

有些不乐意地朝着韩存看了看,一下子和韩存的眼神对上,其中的严厉吓了他一跳,立马转回头,慢慢的凑到赵文臻身边。

“妻主,别喝了,父亲正在看着呢。”

听到“妻主”两个字,赵文臻把酒杯送到口中的动作一顿,接着又喝了下去,转过脸冷冷地看着林颖,声音嘶哑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妻,妻主,”林颖看她那副好像自己高攀不起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妻主,你本来就是我的妻主。”

赵文臻喝猛了,一时有点醉意上头,话难得的多了起来。

她慢慢的朝着林颖靠近,盯着他,慢慢的:“我才不是你的妻主,以后别叫我妻主了,你太坏了,你不能叫我妻主,听见了没有?”

林颖看她这样,意外的大胆起来,“你娶了我,我就是你夫郎,你就是我妻主。”

“等我回去,就休了你。”

林颖听了这醉话,得意笑笑,“你不敢。”

“我敢!真的!你不要不信!”

林颖准备反驳她,突然注意到她的眼尾有一抹红渐渐的晕染来,好像哭过一样。

“你怎么哭了?”林颖给她倒了一杯茶,“你不会哭了吧!”

赵文臻懒洋洋的把他倒的茶推了过去,“你倒的,我不想喝。”

“你不喝,醉的是你自己,难受的是你自己,丢脸的还是你自己。”

赵文臻不理会他了,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大殿中央的表演,眼神却渐渐的涣散起来。

适时,任绪也被侍从抱了过来。

李贵君接过睡眼朦胧的皇太女,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柔声问:“睡醒了?”

“嗯,父君,我一觉醒来,好想你啊。”小任绪有些委屈,埋头在李贵君怀里。

李贵君笑了,笑得极为温柔,让任自良眼神一暗,“怎么只想父君,不想母皇吗?”

任绪听到任自良的声音,从怀里抬起来头,笑着张开手要抱抱,奶声奶气道:“也想母皇,母皇抱,要母皇抱。”

任自良从李贵君怀里接过任绪,在怀里颠了颠,“好像又重了些,绪儿又长大了一点。”

任绪在她母皇的怀里哈哈直笑,看得李贵君都有些艳羡和嫉妒了。

“哈哈哈哈哈哈,母皇母皇,我也好想你啊。”

任绪又软又白,眼睛又大又亮,实在可人,眼眶有些红,不用问就知道是睡醒了没找到她们哭了。

任自良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是不是又哭了?小哭包。”

“我没哭,母皇你可不要乱说,要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

任绪虽然小,但是已经知道羞耻了,自己又哭了可不能再让母皇和父君知道了,不然就抬不起头了。

周围人听着小娃娃奶里奶气的语气,都忍不住笑出声。

小孩子好动,由着任自良抱了一会,就想要从她怀抱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