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高止察觉到床稍稍下陷，他知道林月清回来了。
他睡眠一直很浅，稍有动静便睡不着。
微晃的烛光让韩高止的眼角划过一滴眼泪，正巧林月清看了过来。
“是我吵醒你了？”
韩高止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她没有说话，轻轻地摇了摇头。
林月清轻轻拍了拍他的腰侧，安抚道：“快点睡吧。”
韩高止闭上了眼，一柱香时间过去了，又一柱香时间过去了，他脑子越来越清醒，或者说越来越混乱，反正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想翻身看看她，可他才动了一下，床就响了，吓得他又退了回去。
林月清没有睡着，今夜她没有睡意。
“还不睡吗”
轻轻地一句话让韩高止动作停了下来，他翻过身面朝林月清，睁着明眸静静的看着她，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你真的不介意吗？”
林月清走了神，等到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
韩高止不敢问了，他怕打破现在表面的幸福。
失落地说：“没什么，我睡了。”
又翻过身背对着她。
林月清看着他在锦被下都遮掩不住的腰身，覆手贴了上去，明显得感受到那人身子一颤。
手掌稍稍用了力，那人纤细却有韧性的腰身带着整个身体都贴了过来。
背上贴上来一具滚热的身体，韩高止一阵羞赧，翻身过来时唇瓣又不小心擦过某人的脸颊，他彻底地蔫了，像个小兽幼崽一样贴在她怀里不动了。
林月清先是轻笑出声，接着又笑了起来，连带着趴在她身上的韩高止都能感受到她的高兴。
他闷闷出声：“别笑了。”
听到她还在笑话自己，他真的有些恼了，伸手捂住她的嘴，眼里警告：“林月清，你不许再笑了。”
林月清伸手把他的手拿开，又抓着他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握在手里，头朝着他那边贴了过去，声音里掺满了笑意：“好了，不恼了，我不笑了。”
韩高止两手用力想要把手收回来，却发现那人力气真大，不愿意把手还给他。
“放手！”
“我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最开始想要问什么。”
韩高止挣扎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身体涌上来莫名的勇气，他开口：“你不介意吗？”
林月清顿了一下，用力握住他又想要抽回去的手，用指腹摩擦他光滑皮肤，不解地问：“介意什么？”
他垂下了眼睛，不看她，“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问什么？”
轻飘飘的反问，四两拨千斤，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的心不由的打颤，破罐子破摔道：“你不介意我跟过赵文臻？”
“我说过我不会再和你计较这件事情了。”
“不计较和不介意是两回事？因为不计较所以你待我如常，可要是不介意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什么为什么？林月清这下子是真的有些不解了。
“如果真的不介意为什么至今都没有碰过我？可是嫌弃我没了清白？”
看着他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把头低着，林月清：“我没有嫌弃过你。没有碰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不愿意。”
他泪眼朦胧道：“我没有不愿意。别骗我了，女子都是在意男子的清白的，像我这样的男子，要不是你不计较，就该被拉去陈塘的。”
“要是你心里还有赵文臻，我必然会如哽在咽。你告诉我，你心里有她吗？”
韩高止摇了摇头，“我和她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那就好，只要你心里没有她，我就不会介意。”
韩高止被她的话给绕了进去，得到这些答案便已经心满意足，全然忽略她张口闭口都没有提过“清白”二字。
“听说军营里是有军妓的，你可曾碰过？”
韩高止话刚脱口便后悔了，他这话像是质问，是善妒，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一辈子只有一个男子。
看到她脸上没有任何的愠怒，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只有你。”
韩高止眨了眨眼，“你是说你只有我一个。”
“对。只有你。”
心里塞满了一个人的时候，面对其他的男人总是会刻意避让，倒不是说出于忠诚，而是喜欢浓烈到非那个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