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章 认亲

福满楼,桌上了摆好了几样招牌菜,林月清耐心仔细地给韩高止布菜。

看着故意坐在自己对面,一句话都不说的男人,林月清眼神淡淡的,没有一点点说话的意图,这让刚刚以为自己被喜欢的韩高止有些接受不了。

食不言,寝不语,两个人以前一直如此,可是韩高止此刻只希望她能够说几句话。

他心里有点难过,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善变。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她还是出声了,“我总觉得你有些变了。”

闻言韩高止的心猛地颤了颤,心思不由的敏感起来了,是啊,他就是变了,变得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不再是那个突出的韩高止了,他如今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个有些姿色的男人罢了。

眼泪又掉了下来,他以为她是嫌弃自己了,心里难免不平,哽咽地问:“那大人说,说说我哪里变了?”

她走过来拿出巾帕给他擦眼泪,“变得脆弱了很多,变得不喜欢抬头了,变得听话太多了。”

从她和他再见,他总是哭,被欺负是哭,高兴也是哭,明明他当初也敢对她冷嘲热讽,现在全是依附和讨好。

这些话让韩高止如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这三年的囚笼快要将他所有的锐气磨光了,他再面对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的时候,已经习惯地接受命令,习惯了服从,早就忘记了自己的本性。

就连后面面对赵文臻的高冷自持,都是他努力的克制,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维持自己的体面。

“你恼我在街上未曾帮你,可是你明明可以做得很好。你不是几岁的孩童,你该有一些成熟和稳重。”

巾帕已经浸湿了,林月清又换了一条巾帕,想要再次给韩高止的时候被他躲开。

他像个绝望的小兽一样,没有嘶声力竭的呐喊,而是弱弱呜咽道:“那是因为大人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三年里经历了什么,我原本都要坚持不住了。”

他被迫忘记了太多的事情,他记得所有人丑恶的嘴角,却唯独忘记了怎样去嘲讽,怎样去维护自己,他就像是赤脚在炽热的炭火去行走,一味的急着走完,却忘记了被谁逼着走炭火。

回过头来,遍体鳞伤,才发现原来自己骗自己走的炭火。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布满了悲伤,韩高止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想做什么,他的人生已经被毁了。

林月清把他揽在自己的胸前,一言不发的陪着他发泄情绪。

她知道有了今天这么一出,以后他会成长起来的,而不是迷茫地像着菟丝花一样依附着别人。哪怕这个别人是她,也不合适,他应该拥有自己的思想,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

林月清刚下朝,便又被女帝任自良身边的亚新给叫住了。

“国师大人,陛下请您书房议事。”

林月清淡淡地点了点头,正好她也有事和任自良说说。

“爱卿,你快坐。”任自良笑着让林月清入座,仿佛昨天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

林月清坐下后开门见山:“陛下叫微臣有何事商议?”

任自良:“我有一个女儿,叫任绪,既然我们做不成姐妹,不如让她认你做干娘?”

林月清再次觉得口中的茶差点吐出来了,任绪可是大盛的皇太女啊,让自己做皇太女的干娘,任自良到底在想什么。

任自良给了亚新一个眼神,亚新便退了下去。

“难道爱卿还想要拒绝朕?”

“这……”林月清还真的觉得有些棘手了,有些冒冷汗,“皇太女身份尊贵,微臣不敢。”

任自良哈哈大笑,又走下龙椅凑到了林月清身边坐下。

“你配得上,没人比你更合适了,绪儿也会喜欢你的。”

林月清“呵呵”两声,“这事太女的生父李贵君可知?”

任自良自来熟与她勾肩搭背,“我们女儿家的事情,何必问他们这些男子。”

林月清:“这事我还得问问内子。”

这话像是故意打脸,任自良只好道:“这事朕当然同贵君商议过了,贵君听说绪儿认国师为干娘的时候十分欢喜。”

林月清勉强笑了笑,眼神里是遮不住的怀疑。

几句话的功夫,亚新便把在偏殿睡觉的太女抱了过来。

任自良自然得把任绪从亚新手里接了过来,“睡着了?”

亚新压低声音回:“是了,睡着了,已有半个时辰了。”

任自良看向任绪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柔情,林月清看到睡得正香的小团子,冷淡眉眼也柔和了下来。

“太女很可爱。”

任自良听到林月清难得的评价,立刻激动起来,把女儿强硬的塞在林月清的怀里,“怎么样,送给你做干女儿怎么样?”

林月清抱着怀里软糯糯的小家伙,伸出手碰了碰任绪软乎乎的小脸,好像用力都会碎掉一样,她笑着回复:“微臣说了,这事得征求内子的意见。”

“哎,这简单,我即刻下旨把你的夫郎给带来,他肯定会同意的。”

林月清微微挑眉,没有阻拦。

韩高止的身份总要有些改变,不然哪怕他是她的人,依然在京城中抬不起头。

国师府,接到圣旨进宫的那一刻,韩高止懵了。

换上精美的衣裳,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他还是惊讶,随后便是惶恐,他本无诏不得回京。

“给陛下请安。”

韩高止行了一个大礼,任自良早就好奇他长什么样子,很快把人叫了起来。

看到韩高止的样子的时候,任自良呼吸一顿,这男人正如林月清所说堪为绝色,接着不由感叹这两人的相貌真是天生一对,只是她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美人易碎,任自良说话的语气都轻了:“我与国师说与皇太女认个干亲,可是国师非说要征求你的意见,你意下如何?”

韩高止看了一眼老神在在一副事不关己正在喝茶的林月清,眼眸垂了下来。

自从昨日回府,她们两个人便一句话未曾说过,就连她要进房也被他赶了出去。

韩高止跪了下来,“回陛下,罪人韩高止给陛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