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阴阳怪气

韩高止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面容憔悴。

好像一只被折断羽翼的鸟儿,终日被困在笼子里,每天看着外面的风景,早晚都要抑郁而死。

他坐不住了,他没办法坐得住了,他不能一辈子被困在这座牢笼中,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桌子上摆放的精美的茶具被他猛地推倒在地,他把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我要见赵文臻!我要见赵文臻!”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守门的下人根本不理会。

直到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个下人把门推开了一条缝,直接和韩高止漆黑无神的眼睛对上了,把她吓了一跳。

韩高止看着她,语气淡淡的说:“我要见赵文臻。”

韩高止面色苍白,乌黑的头发垂在腰部,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瞳孔漆黑,和别人对视的时候目光好像可以把别人粘住,像是一只鬼。

推门的下人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恐惧,她叫同伴看门,自己跑去找赵文臻。

正巧赵文臻沐休,听到下人说韩高止想要见她,心里想着他到底还是服了软。

自那件事情以后,赵文臻也不敢主动去见韩高止,她害怕看到他眼中的自己一副疯癫的模样,她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韩家的落罪本就是她和女帝任自良的一步棋,韩家哪来的罪啊,那是她特意给韩家找的罪名。

但凡她开口向女帝求一个恩典,她和韩高止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这么复杂。

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她都变成了这样的人啊。

赵文臻缓缓的推开了门,入眼便是凌乱的寝室,屋子里能砸的都被砸了,而做了坏事的人正安安静静的站在窗前,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

他先开了口,不是她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反而像是在质问避而不见的情人:“最近你在躲着我?”

他转过头看着她,佯装不解,轻声慢语的问:“为什么躲着我?你是打算把我放在这间屋子里一直到死吗?”

这一刻,赵文臻觉得他好陌生,觉得她们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好像他再也不是她触手可及的表弟了。

她沉默,到底是他话多了起来,“你没有话想要对我说吗?”

她嘴唇动了动,开开合合,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表姐,我想母亲和父亲了。”

“我和她们已经三年未见了,虽然仍然有书信往来,可是却见不到一面。”

“昨日远洲又来了信,她们觉得表姐把我照顾的很好,叫我要安分懂事一些,不要再麻烦你了。”

“我也到了二九年华,按理来说也该嫁人了。”

“她们说,在远洲给我找了一门亲事,说那人是个书生,斯文博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想要我去远洲成婚。”

韩高止清澈的眼神充满了不解,“表姐是早就告诉母亲和父亲要与我退婚了吗?”

“远洲的信传得慢,一来一回便是几个月,这个消息我知道的已经算晚了。父母爱子,情真意切,我实在是不忍心辜负她们的好意。”

“我不该再叨扰表姐了,婚姻大事还是要听父母的。”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赵文臻的双手放在身后,青筋尽显。

“表姐,你觉得呢?”

韩高止不期待她的回复,接着说:“表姐肯定也是认同的,过几个月表姐就要这么做了。”

“韩家的确是落魄了,可是韩家人的风骨还在,我这样的人有怎么好意思一直呆在这么精美的阁楼中?”

“舅母和舅父就很看得开,她们早就与我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表姐,你这么孝顺的人,想必是懂她们的一片苦心吧。”

“三年来,我每天都从从窗台看着那片花园,那里的风景很是美丽。我看着园中的花朵开了又败,败了又开,有时候闭上眼睛都能够完整的描绘出花园的景象,春日的,夏日的,秋日的,冬日的,小雨时的,大雨时的,都有。”

韩高止笑了,带着一些俏皮和得意,“没办法,你知道的,我的记性也很好。”

“嗯,以前我好像还是什么京城第一公子来着,我最擅长的是什么来着,哦对,是琴。只差一点点,我就能得到那把扶苏琴了,可惜韩家出事了。”

“我和林颖一个老师,他还是我师弟来着。马上他就入了赵家的门,成了你的正夫,真真的有缘分。”

韩高止眼神里堆满了笑容,“表姐,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