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诀听到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只是语气淡漠道:“如果真是她下的毒,我不会放过她的。”
祈钰轻啧了一声,感叹道:“王爷果然心如寒冰。”
不过,她也就是故意打趣一下,要是厉明诀真敢有什么别的想法,她直接就用银针把他给弄残了。
厉明诀扫了她一眼,忽而轻笑了一声,戏谑道:“谁让本王的王妃如此有本事,将本王一颗心收得服服帖帖的。”
祈钰被他说得脸红了一下,撇过头去,不看他。
轻咳了一下,她淡淡开口道:“虽然有了猜测,但我也不想冤枉好人,等找到了证据,我再处置她。”
厉明诀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在他看来,何必对凌霄一个暗卫如此客气,只要把人抓来搜身,肯定能找到剩下的软筋散。
就算抓错了又何妨,不过一个暗卫罢了。
但他也知道,祈钰有自己的坚持,也就随她去了。
“你打算如何找证据?”厉明诀问道。
祈钰捧着茶喝了两口,眼神一转,立刻就想出了个主意,冲他眨了眨眼:“自然是守株待兔。她下毒不成,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我的。”
闻言,厉明诀皱了皱眉,“不行,这也太危险了!”
上次的事情已经给他吓怕了,要是祈钰再出点什么事,他这颗心脏怕是承受不起。
祈钰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用担心,“你先听我说完,她现在心里也慌着,做事必然没有之前那么细致,而且我们对她有了防备,想要抓到她的漏洞也不难。”
厉明诀还是觉得有些冒险,祈钰笑道:“我又没打算以身试险,只要让十七和沈南星暗中留意一下凌霄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及时来汇报,这不就行了?”
如果真的是凌霄做的,那她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肯定会再寻找别的机会。
而且,祈钰拧了拧眉,凌霄是有多恨她,都已经疯到了要下毒的地步。
她摇头轻叹了一声,她虽无害人之心,但却总是有人要害她。
这日子,过得也真是精彩。
聊完后,厉明诀又暗中分别叫来十七和沈南星,没有直接将下毒的事情说出来,只说让他们多注意一下凌霄的动静,有问题随时汇报。
对此,凌霄浑然不知。
到了山寨之后,时浮游给他们三人都安排了住处,凌霄除了每日早上去给王爷王妃请安,平时不怎么出门。
她偶尔会去后山练剑,把那些竹子都当成了祈钰,剑气凌厉地将它们斩断。
那日,明明都下了毒,却没能毒死她。
凌霄很是懊恼,她喘着气,心下忿忿想道,这几日一定要再找个好机会把人给杀了。
不然等下了山,就难了。
途云寨,后山,时舟正站在一颗古树下,挥剑练着前几天学的招式。
她兴趣不多,习武就是其中之一。
小时候,她娘还在那会,曾经想过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大家闺秀,但无论是针织女红还是读书练字,她都没耐心学,连请上山来的教书先生都气走了好几个。
后来,时浮游见她实在是长不成温柔贤淑的样子,也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他想得很简单,他偌大一个途云寨,难道还招不到一个上门女婿不成。
但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时舟看上了那位从京城来的沈侍郎。
“如海,你说这,唉,可如何是好!”书房里,时浮游愁得连声叹气,“我也不指望她能嫁个什么大户人家,只要有个心仪之人,日后招赘进来,能在山寨中一起相互扶持便罢。她可倒好!”
周如海听他抱怨了几日,心下也是无奈。
如果他们大小姐看上的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家境贫寒也无关紧要,他们这里也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
但偏偏是沈国公的儿子,而且还是当朝礼部侍郎,莫说时浮游能不能同意这件事,就是人家沈国公也不能同意啊!
这可真是左右为难。
“为今之计,不如跟大小姐好好谈谈,让她放弃了吧。”除此之外,周如海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时浮游摇了摇头,“她这臭脾气你还不知道!撞了南墙都不肯回头,何况这八字还没一撇。”
周如海也深以为然,时舟是他看着长大的,模样周正,不输那些世家小姐,就是这脾气,太差了一些。
两人又各自苦闷了半晌,突然,周如海来了主意,对时浮游道:“我想大小姐久居山寨之中,也没见过什么别的男子,这才见了一个就喜欢上了。不如来个比武招亲,一来能让大小姐知道人外有人,二来,也能借此机会把大小姐的婚事给定下。”
“这主意不错,只是我怕她不肯。”时浮游还有些犹豫。
周如海大手一挥,道:“怕什么,只要我们先发制人,在山下贴了告示,到时候,大小姐不应也得应了。”
时浮游思索了一阵,终于点头同意了。
两人又谋划了一日,周如海措好词,将告示写好,然后让人悄悄拿到山下的村子里去贴上了。
次日清晨,鸡鸣了几声后,村子里的人家就扛着锄头去地里了。
刚走到村口,就见到有几个五大三粗的人拿着一张白布在张贴,村民们认得出他们身上的衣服是途云寨里的,一个个都躲着他们走。
好在,这群土匪没一会的功夫就走了,只留下一张孤零零的白布,上面还用红色的墨汁写了几个大字。
那字却是飞龙走凤,看着气势不凡,不像是出自土匪之手。
但村子里识字的人不多,写得再好他们也欣赏不来。
有个书生刚好路过,被抓来将上面的消息念出来给大伙听。
书生先是大致扫了一眼,见这字不错,倒是暗暗赞叹了一声,但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上面写着比武招亲将在清明过后举行,地点就在后山的晒谷场上。
这话一出,可把村子里有儿子的人家给吓坏了,任谁也不愿意将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送去土匪窝里受罪。
更何况,一直没有人见过时浮游的那位千金,且道听途说来的也都是些不好的消息。据说这位大小姐生性顽劣、为人粗俗,行事作风都是土匪做派,蛮横不讲理。
就连这长相吧,也是一言难尽。
村民们围在布告前,又看了几眼,摇头叹气地走了。
不过大多人都只是当成笑话来看,并没有人当真,把这件事当成了饭后的谈资,村子里倒也热闹了不少。
而此时的途云寨中,就没有这么和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