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她的话给吸引住,纷纷看向一旁禁闭的房门。
趁众人都往旁边走去,祈钰冲还跪在地上的紫竹使了个眼神。
紫竹会意,立刻起身,走到她面前:“王妃,您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祈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放心,本王妃说话算话,一定会把你送出宫。”
紫竹眼眶蓦然红了,吸了吸鼻子,冲她道谢:“奴婢多谢王妃。”
祈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下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你,你到假山里找王府里的人,她会安排好的。”
紫竹点了点头,趁乱悄悄跑了。
厉明诀站到祈钰身边,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倒是心善。”
一个宫女罢了,也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祈钰耸了耸肩,十分大言不惭道:“本王妃确实心善。”
紫竹不过是听从安贵妃的吩咐罢了,而且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还受了自己的威胁。
若是看着她在宫里等死,自己恐怕寝食难安。
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把她送出宫去,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隔壁,祈安然已经悠悠转醒。
待看到自己身上衣衫凌乱,而且旁边还躺了一个男人时,她脸上的血色尽失。
这人她认识,是安王。
但她为何会和安王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两人身上的衣衫都被褪去了大半,看起来一副欢爱过后的情景。
正在她惊慌失措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祈安然下意识拉起被子盖住身上凌乱的模样,但已经来不及了。
房内还飘着一股幽幽的香气,床上的一男一女紧紧靠在一起,姿势暧昧。
厉天泽看着床上的两人,脸色霎时冷了下来,转头对安贵妃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安贵妃也没有想到自己谋划了许久的抓奸演变成了今日这个模样,可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实在是无力辩解。
她嘴唇苍白地颤抖着,眼里落下两行清泪,对厉天泽说道:“陛下,这都是臣妾的错,还求您千万别怪罪安儿!”
祈钰看着她的眼泪说流就流,轻啧了一声,这就是白莲花的修养吗?
比起自己那拙劣的演技,安若雅无疑要敬业得多。
但可惜,人赃并获,她就是再怎么歪曲事实也没用。
床上的厉明安慢慢睁开了眼,他还记得方才他被厉明诀一掌劈晕了过去,现在这是哪里?
他神色疑惑地起身,看到身边的祈安然和门外站着的厉天泽等人,眼神有些迷茫。
厉天泽被气得喘不上气来,皇后连忙上前,忧心地看着他,提议道:“陛下,不如让安王和祈姑娘先收拾整齐,一会到了殿前再问话。”
厉天泽叹了口气,“便依皇后所言。”
说罢,也不肯跪在地上的安贵妃一眼,在皇后的搀扶下走了。
人走后,安贵妃将眼泪收起,起身缓缓走向床上的祈安然。
“啪——”她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语气颤抖,“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祈安然白皙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掌印。
她捂着脸,语气忿忿道:“贵妃娘娘何必把气撒到我身上,眼下,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安贵妃冷哼一声,“一会到了御前,你最好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厉明安早已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厉明诀摆了一道,他双手死死地掐着身上的锦被。
总有一天,他要加倍在厉明诀和祈钰那个傻子身上讨回来!
一旁的祈安然原本还有些委屈,但又转念一想,哪怕自己嫁到齐王府也只不过能做个侧妃,不如嫁给安王,好歹还能当个正牌的王妃。
她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低声啜泣起来。
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厉明安心里又岂会无动于衷,他低声安慰了几句,才带着祈安然一起走了出去。
去的路上,他早在心里盘算清楚了。
祈安然是祈家的嫡女,娶了她倒也不是不行,而且还能压祈钰那个傻子一头,也不算是个赔本买卖。
不如就将计就计。
养心殿里,厉天泽和皇后在主位坐下,祈钰和厉明诀坐在一旁。
而祈巍被叫过来的时候,还一头雾水,“不知陛下把老臣叫来所为何事?”
厉天泽冷哼一声,对这种事情半个字也懒得说。
倒是皇后轻声解释了几句,虽然说得极为委婉,但听完后,祈巍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厉明诀和祈钰,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知道肯定是那两人搞的鬼。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厉明安进了养心殿,立刻磕头道。
祈安然紧随其后,语气柔柔地行了个礼:“臣女给陛下、皇后娘娘请安。”
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经达成了一致,因此面对厉天泽的询问,两人一口咬定是因为情难自禁所以才做了错事。
最后,厉天泽只能给两人指了婚。
但一个皇子和一个宰相之女,在皇宫里做出这等荒唐之事也够让皇家蒙羞。
他沉声道:“安王德行有亏,安贵妃教子无方,罚禁足一月。”
皇上发了话,祈巍自然附和道:“陛下圣明,老臣会让小女在府中禁足一月,闭门思过。”
厉天泽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祈钰在宫里折腾了一天,眼下已经开始有些犯困了,她强撑着厚重的眼皮,微微将身子朝厉明诀身上靠了一下。
此举被厉天泽尽收眼底,他看着祈钰不规矩的举动,眼里闪过一丝不满。
但今日之事,祈钰还是个受害者,眼下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瞥了她一眼,对厉明诀说道:“今日之事,齐王和齐王妃都遭了些罪,今年的秋猎大典便交由齐王来主持吧。”
祈巍和厉明安脸色一变,没想到争了大半个月,这件差事还是落到了厉明诀头上。
厉明诀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就算没有今日之事,厉明安也斗不过他。
但祈钰设的局却意外帮他名正言顺地拿下了这个差事,他不由多看了一眼撑着下巴眼皮打架的人。
祈钰已经困到无法思考,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地问了一句:“可以回家了吗?”
厉明诀被她的话说得心尖一柔,感觉自己心口仿佛被一根羽毛划过,语气不自觉放轻道:“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