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语墨完全没察觉他的用心,但不妨碍她被惊艳到。
【好,好好看!呜呜呜,我的徵徵果然是最好看的,不行,心跳好快,扛不住了!】
宫远徵唇角的笑容一僵,继而若无其事的拎起另一个茶壶给她倒满凉茶。
牧语墨下意识的端起杯子就是一大口,温凉的茶液入喉,在这个季节,瞬间沁人心脾,让她打了一个寒颤,醒过神来。
【对了,刚说什么来着?】
宫远徵内心无奈,这姑娘真是憨,只能再次开口道:“今日姑娘应该评测完,获得了令牌,不知是什么等级的?”
牧语墨手在桌案下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面上保持淡定的回答:“是玉牌。”
“玉牌。”宫远徵垂眸似乎在想着什么。
牧语墨看他这样,悄摸摸的挪了挪臀部,往窗边靠,让更多太阳照在身上。
她自以为自已的动作很小心,实际上完全被宫远徵看了个全程。
宫远徵:倒是我失策了,不该给她倒凉茶的。
内心不禁多了一点点内疚。
【呜呜,好暖和哦!可恶,要是能被徵徵抱在怀里,肯定更暖和,而且,徵徵看着肯定有腹肌,嘿嘿~】
内疚瞬间没了。
“按照惯例,得金牌的人才可站在最前面,最有可能被少主选中。”
宫远徵若无其事的继续。
【可不是嘛,我记得被选中的是姜姑娘,可惜她心有所属,偏偏另一个金牌还是无锋,最后差点被两个无锋毒死了,毕竟云为衫的目标是执刃。】
宫远徵落在腿上的手指微微攥紧。
无锋,还真是大胆!
这么想着,少年漆黑的眼眸中闪过狠色。
【哎呀,幸好我是玉牌,我才不要当什么少主夫人呢,可惜徵徵年龄不到,不然他选新娘,我一定努力在努力。】
【对了,马上选亲我记得宫子羽当了执刃选的云为衫,宫尚角也被要求选新娘,哥哥长得好帅的,可惜太自傲了,明知道上官浅有可能是无锋还选他,最后不就沦陷了。】
【说来只有徵徵不需要,那我不是要被赶走?】
【不行不行不行!回去说不得又被毒死,我得留在宫门,再说现在徵徵不行,等两年就可以了,可是我该怎么留下呢?】
各种想法眨眼功夫,在脑袋中快速闪现。
看着苦恼到皱眉的姑娘,宫远徵不禁跟着思考,这个牧姑娘会预知这样的本事,不能放她离开,不过要留下,确实需要一个好的借口。
哎,哥什么时候回来,若有哥在,我就能和他商量这事了。
【对了,执刃一死,选亲就暂停了,需要守孝来着。】
宫远徵目光一凝。
【虽然因为宫子羽当了执刃,只需要守孝一年,但云为衫和上官浅还是留在了宫门,不如我让徵徵也开口留下我?】
【但是徵徵可是病娇,但凡我不对劲,他不给我下毒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留下我呢。】
【等等,也不一定,或许我表现出不同,反而因为被他怀疑留下来呢?】
【哎呀,我真聪明,就这么办。】
牧语墨对着宫远徵微微一笑,开口道:“说起来,我来找徵公子,其实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哦,什么事?”
牧语墨故作玄虚的将上半身往前,声音也刻意放低,说道:“徵公子,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五识极好,特别是嗅觉,我发现新娘里面有个人身上的味道不太对。”
“谁?”
少年漆黑的眼睛看不出不对,却让人不自觉的放轻了呼吸。
特别是他身上传来的草药味,让牧语墨有些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
视线移向他发辫上的小铃铛上,继续道;“是上官姑娘,按规矩,我们这些新娘来后,任何东西都不能带的。但我却闻到了上官姑娘身上有药味,若是受伤倒也正常,但并不如此,那药味和最近喝的百草金芷茶还有秘药都不一样。”
“你是说,她私自带药进来?”
“没错,我是这么想的。这外面都知道,宫门内有擅长药理的徵宫,上官姑娘家里并非权贵,想着不是什么秘药之类,但若是寻常药也没必要藏着,总感觉她有些问题。”
牧语墨抬眸,双眼认真的看向宫远徵,声音也严肃几分,说道:“徵公子,你说她会不会也是什么无锋的刺客?”
【就是了!徵徵你要相信我!她就是无锋啊!你看我真诚的双眼!】
宫远徵目光落在她明亮的眼睛上,只看到了一个缩小的自已,心间一颤,下意识道:“虽是牧姑娘的猜测,但不得不防,我会派人去查探一番。”
【徵徵相信我了?不愧是我家徵徵!ua~ua~ua~】
响亮的亲亲声,落在心上。
宫远徵耳朵瞬间变红。
不知羞耻!
面上提醒了宫远徵,牧语墨其实还不太放心,想到背包里的纸团,她觉得还是得把这个拿出来,双重保险更好些。
【可是徵徵就在面前,我到底怎么找机会把东西扔出去啊,当面的话,不是瞬间就被拆穿了?】
牧语墨指尖磨着杯壁,低垂着头,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
【要不然待会我起身走路的时候,假装摔了一跤,然后趁机把东西丢出去?】
看她要起身的样子,宫远徵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便道:“牧姑娘,我最近刚配置了一款凝神清气的药包,正好适合你。”
牧语墨抬头,惊讶的看向他。
宫远徵站起身,一派自然,“稍等,我去拿。”
“额,好的。”
看着他撩开纱帐去了隔间,牧语墨眼睛一亮。
【天赐良机!】
她唰的唰的站起身,目光快速在周围寻找着。
【放架子上,会不会太明显了?】
【花瓶里的话,谁会突然往里看。】
【柜子抽屉里呢,我看看,哇哦,好多暗器!不行不行,不能碰,万一有毒呢。】
【这倒是个好地方,但放这里总觉得有种威胁的感觉。】
【算了就放桌上吧,放在这个笔架子后面。】
【好了,搞定!】
牧语墨悄摸摸的快速回到位置坐下,刚好宫远徵回来,让她猛松口气。
【差点,就差一点!呼,好紧张啊!】
看着她染了粉色的双颊,越发显得肉肉的,却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宫远徵眼中泛起笑意。
真是个笨姑娘。
难不成她以为这么近的距离,他看不到这边就感觉不到动静了?
要不是他磨蹭了下,早就发现了好吗?
“牧姑娘,给,这个药包可时常带着,对身体无碍。”
“谢谢!”牧语墨小心的接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冰凉的手指。
【嘿嘿~碰到徵徵了,还是小手手嗳!不愧是我!】
“对了。”宫远徵拿起一块令牌递过去,视线却落在窗外,“这是徵宫的令牌,你带着这个,可随时过来这边找我。”
牧语墨几乎是唰的伸手拿了过来。
【嗷嗷嗷嗷!徵宫的令牌!呜呜呜,徵徵这是把我当自已人了吗?四舍五入,那我不就是徵徵的人了!】
被声音刺到的宫远徵,微微皱眉看她,却被她灼热的双眼烫到。
那本就明亮的双眼,此刻仿佛点了火,滚烫的要将人一起燃烧。
从来没有人带着这般浓烈的情感看着他,仿佛他是她的所有。
指尖弯曲,宫远徵能听到胸腔内剧烈而狂躁的心跳。
“牧姑娘若无事,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听到自已这般冷静的开口,也听到对方笑着回应“打扰徵公子了”,然后起身往外走。
但等走到屏风边,却又声音轻快的对他说,“我很喜欢徵公子的礼物”。
欢快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让人怅然若失。
低头看着早就凉掉的茶水,他站起身,往案桌走去。
挪开笔架子,果然看到一个多出来的东西。
将其打开,上面是几行糟糕的字体。
【执刃和少主将死,宫尚角千万别离开宫门,不然长老偏心,执刃之位将被宫子羽继承。】
盯着看了片刻,宫远徵将纸烧毁,看着那留下的灰烬,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呵”
浅浅的短音,带着说不出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