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服从大局

当晚家里来了不少人,足足摆了三桌,不过大伙来之前都得到过叮嘱,千万别灌老大,以前老大控制自己,这次回来老大彻底放开了,弟兄们乐呵乐呵就好,天天往大了喝可不行。来的多为司令部附近军官,多为营团校级军官,全部来自川江以及云兰地区,竟然没有一个来自旺苍军校。

王仁智不禁暗自叹息无论是磐石军还是直属集团军,出自专业军事院校的科班太少,各级军官在军队中作用极为重要,成映威就是个例子,直属集团军目前属他所部最具战斗力。无论是联盟军还是各国军队,高层军官八九成出自隆武军校,基层军官来自旺苍,唯独自己所辖各级军官多为优秀士兵参加军官轮训逐级提拔。

樊田高邢凯等高层如果不是跟随自己,至今恐怕顶多担任上尉连长,挂校几乎没有可能性,如今这些人个个挂将,传出去就是笑料,这也是办公厅包揽对外联络的主要原因。张承轩成映威均为隆武军校极为优秀的顶尖学员,隆武军校学员多为中尉以及上尉,张承轩破格授少校衔,几年过去了目前也仅仅升为中校,如果不是成映威硬性推辞,他目前已经成为少将师长。

早几年磐石军每年选拔十名优秀士兵送往隆武军校学习,但大多遭到淘汰,自打自行进行军官轮训后才终止这一奖励措施,同时撤消设置在旺苍的招募军官招募小组。酒喝的少聊天时间却不短,这些人多为第一批参加磐石军的老兵,与王仁智在一起摸爬滚打训练过,无论是谈现在还是回忆往事,都有无数的话题。

当晚王仁智有个最大的收获,也令他感到很欣慰,这些军官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并未因任职营团军官忘乎所以,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大伙开玩笑称如今同等条件下,磐石军和直属集团军所属,班排一级可打遍天下无敌手,连级规模鲜有对手,营团一级可战成平手,军师一级战不过任何对手。

军人谁不想打胜仗?如今所有人最想任职的是成映威的警卫师,宁可降级也愿意在警卫师学两手,历次演习无论任何规模警卫师各级别几乎战无不胜,堪称直属集团军的王牌。正是清楚自己的定位,因此众人更加努力,联盟军以及各国军队每天最多完成八小时训练,各部每天多在九到十个小时,军官基本上在十二个小时。

当晚王仁智收获颇丰,他始终认为高标准艰苦的训练可保证士兵战斗力,弥补缺少武器装备以及指挥官能力不足,没想到有些想当然了。看来秋季大会操只是督促基层官兵练兵的手段,由此王仁智认为联盟军和各国军队恐怕日常训练敷衍了事,不然秋季大会操为何弄虚作假争名次,磐石军和直属集团军恐怕不是兄弟们想象的这么弱。

好久没和大伙这么自在的相处,仿佛又回到初创磐石军那个时候,直到下半夜,大伙才恋恋不舍的告辞,临别时纷纷请求王仁智常回来。第二天上午,王仁智到达警卫师时成映威早已经等候多时,两人打过招呼后一同前往师部办公室,营区里很安静,除了哨兵外几乎见不到人。

警卫师营区极大,直属集团军仅有警卫师整体在一个营区,其余各部营区大多以团为单位,成映威道:“昨晚得知叔叔要来,连夜就把大伙打发野营拉练去了,营区才这么安静,免得叔叔给我们挑刺。”虽然号称警卫师,主要任务也是护卫司令部安全,营区和司令部连为一体,但警卫师是直属集团军唯一不轮流执行战备勤务的部队,其余各部始终保证有四个团执行战备值班任务。熊背梁地形东西长一百余公里,南北最宽处三十五公里,呈两头尖中间大的枣核型,两个团镇守东西端另外两个团分散设卡,昨天弃车步行的大憨和周周企图混入熊背梁腹地,依旧没逃过巡逻队的盘查。

成映威和张承轩关系很好,因此他见了王仁智多数时候喊叔叔,只有在比较正式的场合或者身边有其他人,他才在王仁智面前中规中矩。刚才在门口成映威就叫的叔叔,身着军装按说军礼才应该是最高礼节,不过成映威不敬军礼,只是给王仁智拱了拱手,喊了声叔叔。

“你是怕自己没现在这么自在吧?”王仁智的话有所指,警卫师由警卫团扩编后,有很多当初川江和云兰甚至来自襄平磐石军的老兵,即便成映威也不好拦阻他们和王仁智见面叙旧。

成映威道:“谁不想自己自由自在?叔叔不也一样吗?”王仁智身为总司令,无论走到什么地方,身边应该有大量随行副官参谋以及护卫人员,他人虽然很少在司令部,但司令部按编制配属一样不少,王仁智出行很少兴师动众,除非出席大型活动比较正式的场合。警卫师目前拥有一万两千人,但仍然尚未满编,在直属集团军中算是编制较为齐全的部队,成映威身为警卫师最高首长,身边自然卫兵通讯兵不离左右,不过他现在也是独自一人。

上行下效,成映威故意挑明自己效仿王仁智,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各自的目的,只是成映威不清楚王仁智的态度,王仁智知道他心中所想。偌大个营区空空荡荡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偶尔可遇见个哨兵,敬礼还礼打声招呼,谁也不先提彼此关心的话题,谁先提往往容易被动。

王仁智一早抵达警卫师,直到中午饭前还没进入师部办公室,随同成映威转遍了警卫师,耐心的听取成映威汇报,仿佛他此行的目的是突然袭击检查警卫师各项工作一般。成映威声称警卫师拉出去野营拉练,不过师部机关后勤的留守人员还有不少,两人前往师部饭堂时一路招呼没停,王仁智发现多数官兵自己都不认识。

警卫师师部有几个饭堂,成映威带着王仁智进的是师部营养灶,师团级军官搞点特殊待遇不是原则性的大事,可这么明目张胆大书营养灶有点太过张扬。自打组建磐石军后,至今未发生一起克扣军饷的事情,本身施行的是官兵一致,仅发放五金币津贴,少部分未成家者每月三十五金币军饷,这点钱克扣也不容易。

王仁智不禁皱了皱眉头,高级军官多吃多占属变相克扣军饷,如此张扬的恐怕绝无仅有只此一家,成映威注意到后道:“司令别皱眉,我们就是图个名,主要还是为了方便谈公事,警卫师所属不惧集团军司令部查账,任何时候派人查账都不惧。”

人家主动解释,当然问心无愧,王仁智道:“我又没说什么,你心虚什么?查不查账司令部机关自有人操心,要是这种事情也要我亲自过问,那我还不得吐血啊。”每年司令部都会安排核查账目,随着引水工程竣工,直属集团军军粮需外购以外,蔬菜副食品均由熊背梁自产,二十四金币的伙食费根本用不完,各部伙食费都有结余,监管必须到位。

两人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场,不是给王仁智解释,营养灶只是就餐环境比较好而已,就是劝成映威别这么张扬,容易使人误解。王仁智在一众官兵的簇拥下进入房间,餐桌上摆放好餐具并且打好饭菜,不用在窗口排队打饭,落座后才发现,成映威没进这个房间。

餐桌上摆着五套餐具,也就是说一个房间五个人同时用餐,这次回来还没在司令部饭堂吃过饭,之前王仁智记得司令部还是自己在窗口打饭,估计这就是成映威所说的特殊化。去年在磐石军吃过不少次饭,餐桌上显然比磐石军伙食要好一些,不禁在心里琢磨成映威的目的,他明显是故意躲避自己,身为警卫师最高长官他没理由不陪自己这个上官。

很快王仁智就明白成映威的用意,和自己同桌用餐的三个军官一个士兵,只有这个老兵自己认识,四人个个能说会道,替警卫师当说客。这个老兵来自川江,至今仍然是个上等兵,多年的老班长了,曾经参加过一次军官轮训,半路便主动自行退出轮训,勉强完成轮训坚称自己不是个当官的料,这辈子只配做个兵头将尾的班长。

另外三人一个来自旺苍军校,因为时间比较晚至今任职上尉副营长,还有两位均为军官轮训后的少校副团职军官。几个人没聊几句四人便把话题引到进驻山南方面,王仁智心里发笑,警卫师外出野营拉练,这四人绝不会这么巧都是参谋或者师部后勤人员,分明是几个积极要求进驻山南的积极分子。

这四人难得的是不怯场,面对总司令明确表示警卫师要顾全大局,提高直属集团军的整体战斗力,敢于和王仁智争辩,论调和之前罗家业邢凯等人描述的为一个腔调。一顿午饭没多长时间,这几个人不可能说出什么,王仁智这才明白这是成映威以此给下午做准备,上午两个人闷着谁也不提,有了这顿饭下午自然而然该谈这个问题。

成映威进入房间时王仁智几人也刚刚放下碗筷,按理几个人抽根香烟才会走,不过四人一个溜的比一个快,成映威和王仁智于是前往师长办公室。勤务兵给两人沏好茶后退出房间,王仁智道:“承轩假期没多长时间了,你们俩不是约好了去魔鬼岛吗?还有南文龙兄弟也和你们同行,去看望他二叔,你打算何时动身?”

成映威道:“就这几天吧,等这次野营拉练回来,时间来得及。”王仁智不提,成映威故意装傻,他前往魔鬼岛不仅仅是探亲,而是和神算子见面,张承轩从魔鬼岛踏上返程,他陪同神算子返回熊背梁,神算子协同司令部策划山南的布局。

其实两个人都没时间,成映威这边张承轩和两个小家伙假期没剩多久,王仁智这里罗家业不停的催促,那边小野佑东时间不好约。王仁智听后没说话,他在琢磨警卫师野营拉练的时间,成映威没见王仁智开口,跟着说道:“承轩他们又不是不回来了,这次没见面下次见个面也没什么,我的主要目的不是探亲访友,而是请神算子叔叔,等这里的事了再动身来得及。”

好朋友一两年甚至两三年才回来一趟,见一次面不容易,成映威不忍错过,还是先开口把话题引向山南,还借此给王仁智递话,自己留在熊背梁还有事情未了。其实王仁智不善于与人勾心斗角,他喜欢直来直去,这次是故意逗成映威,好使自己后边说服他时能够容易一点,他可不想成映威缠师航笑那样缠着自己。

见成映威终于绷不住了,王仁智道:“你能有什么事没了?不久是企图进驻山南吗?我不妨明确告诉你,别说司令部不批准,即便司令部批准了我也不答应,我不点头我看谁敢让警卫师去山南?”

王仁智的态度令成映威非常吃惊,脱口而出道:“为什么警卫师不能进驻山南?”

王仁智道:“你作为警卫师师长当然站在警卫师的立场考虑问题,千方百计的提高警卫师战斗力,想尽一切办法把警卫师打造成为直属集团军的王牌。这点我很欣赏,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把警卫师视为未来的王牌,这也意味着警卫师今后不到万不得已的紧要关头,我不会允许警卫师执行战斗任务,你现在就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你别打岔,我打算用警卫师给我保命,这个理由行不行?你身为警卫师长官,为警卫师着想,那你就不替我想想,我作为集团军司令,是一个警卫师万把人有战斗力好,还是集团军近十万人整体提高战斗力呢?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也不是看不见,目前集团军各部,就你的警卫师编制比较满,其它各部缺多少你应该比我清楚,你希望今后集团军战斗力朝那个方向发展,警卫师的利益是不是应该服从集团军这个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