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影摇摸了摸林雾的脑袋，“你爱他？”
林雾第一次嘲笑自己最尊敬的人：“妈，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姜影摇对林青山可不像是有感情，虽然他们过了半辈子，但是她每次看林青山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蠢蛋。
“怎么不懂？我虽然没有挚爱的男人，但我有女儿。”
一句话，封碱了林雾全部的嘲笑。
“小雾，妈妈不是跟你说说而已，如果薄砚不爱你，你还有妈妈爱你。”
林雾看着姜影摇，她揉了揉她的脑袋。
女儿明艳，身上肌肤如雪，但是这个社会，美加上性别，有的时候就是原罪。
她单纯善良，还要她这个老东西再坚持一段时间。
林雾看不懂姜影摇复杂的眼神，反而把自己给看饿了。
“妈，我有点饿了。”
她就想吃海鲜，还想吃三文鱼刺身。
金枪鱼的都不行。
姜影摇家里并没有三文鱼，大半夜带着女儿又去了海鲜市场。
这个点刚好有渔民送鱼过来，林城旁边的县城临海，距离很近，林城非富即贵的人又多，每天都有供货的。
林雾这段时间很爱海鲜，姜影摇在渔民供的货里面看了看，挑了两条石斑鱼，要了一箱九节虾，渔民见姜影摇大气，递过来一箱皮皮虾，还是七彩的。
她刚升起一点兴趣，林雾就拽住了她：“不要这个不要这个，壳不好剥，肉好少。”
渔民有些失望时，林雾指着他脚边，“妈，要那个黑金鲍。”
车子装满了，知道林雾急着吃三文鱼，渔民加了个班，帮她杀好片了一下，还给她简单调了个料汁。
新鲜打捞的，陪着点芥末和酱油，入口鲜甜。
林雾吃了得又半斤，还是姜影摇急急喊了停。
“你这样吃可不行，不能吃压床饭，好了好了，剩下的明天让厨师给你做一下，早上再吃。”
“小姐好福气啊，这条小鲷鱼送给您，做刺身也不错。”
林雾吃饱了，坐在车上昏昏欲睡，还不忘点明天的餐，“我想吃阿姨做的甜点。”
“明天早上喝广式早茶可不可以？”
眼睛都快合上了，没心没肺，一点也看不出来失恋的难过。
到了春榭小筑，林雾回到房间换了个衣服就睡了。
姜影摇的年龄大了，睡眠浅，薄砚的车子在楼下停下时，她就已经发觉了。
男人倒是没有打扰的意思，不过主卧刚好能看到大门口。
他长身玉立站在车前，指尖一抹猩红，泛着丝青白的烟雾，夜色模糊了他的脸，迷离又俊美。
这样成功又年轻的男人，真的不怪女儿沦陷，如果再年轻三十岁，姜影摇大约也会动心。
只是……林雾是她的女儿，她不想让女儿钻牛角尖。
别说薄夫人看不上她的女儿，男方的势力高出太多，她还怕给女儿撑不起腰杆。
姜影摇合上了窗帘，她后半夜睡醒，掀开窗帘看了一眼。
低调奢华的宾利宛如敏捷的豹子，仍旧趴伏在春榭小筑的地面上。
直到清晨，薄砚才驱车离开。
而，那时候，姜影摇的宝贝女儿还没有睡醒。
林雾是姜影摇喊起来的，她很担心女儿。
总觉得她的身体哪里怪怪的。
姜影摇让管家买了验孕棒给她，林雾看到验孕棒的时候愣了一下。
“妈？”
“你去测一下。”
林雾也慌了，人都坐在马桶上，按照验孕棒上的说明测了一下，确实一条杠，身上的冷汗下去，她才后知后觉。
她刚做完小月子和薄砚再有亲密关系，最早的一次也才过去半个月。
姜影摇这是吓唬她呢。
“你最近的状态很差劲。”
林雾抿了抿唇角，说：“我最近还很讨厌薄砚呢。”
姜影摇：“？”
她说什么，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之前看网上说，这是大脑在保护我，防止我过于喜欢一个人。我潜意识至少知道，薄砚不会娶我。”
姜影摇这会儿迷过劲来了：“这话什么意思，他娶你你就嫁啊？你不是说薄夫人不喜欢你，嫁给她得受半辈子气？”
林雾哂笑一声。
她那个时候不会在安抚姜影摇吗？
“我也不太清楚。”
薄砚如果娶她，这话题，姜影摇和她还真的是敢想。
“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坐在餐桌边，林雾的情绪因为这个话题，低落了下来。
三年前，姜影摇国外的娱乐公司发展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她无暇回国。
林青山打算把她送去和一个富商联姻，他的手段并不光彩，她知道自己的容貌秾艳，漂亮的惊人，自小就不到酒吧、高级会所、KTV、迪厅这种场合里面去。
那次是林青山骗她。
说林宛心不见了，有人在水月一色见到了她被男同学灌酒，让她先过去接一下，他和管家马上就到。
林雾也慌了，林青山对林宛心至少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从来不用林宛心的安危开玩笑，而且林驰多少有些迷信，很信任因果两个字，从来不让林青山抠出妄言。
再加上，那时候的林雾年纪小，还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
她打了车，一路到了水月一色。
人却被富商的保镖给控制住，他们打算把她送到富商的床上。
在二楼，林雾机缘巧合挣开，她没能逃开，好在碰见了中了招的薄砚。
她的声音破碎，求他救她。
富商很怕薄砚，甚至没等薄砚回应，就让保镖丢了她，还连连给薄砚道了歉。
他很不对劲，身体滚烫，眼神迷离，林雾扶住他，薄砚看了她几眼，那时候他仍旧青涩，没有现在的锋利内敛。
半晌他才对上号，叫出了她的名字。
“林家养女，林雾？”
林雾这会儿才知道怕，她一向聪慧，结合之前从管家那里听到的流言，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
薄砚短短的“林雾”两个字，喊掉了她的眼泪。
他大约是觉得她麻烦，动作粗鲁帮她擦掉了泪珠，“你哭什么，待会儿让仲鸿送你回去。”
“仲鸿是谁？”
薄砚没多解释，他带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没多久，江明清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