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雾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总裁办里面并不安静，姜影摇称得上算声嘶力竭。
“李玥和我怎么一样？早期W刚起步的时候，我昼夜不分的照顾林宛心！”
“可李玥那个贱人，发觉我没察觉到端倪之后，要溺死我的女儿？！”
“林青山，当年你同意我认林雾为养女，无非是那个时候还有一点为人父的良知，怕你的情人真的害死你的婚生女！”
姜影摇的声音哽咽破碎，“夏天她不让小雾穿短袖，年龄大了点她带她游乐园，她手臂为什么受伤，你比我更清楚。”
“你哪有把她当过女儿，三年前趁我不在，你想把女儿卖给一个老男人，打着商业联姻的旗号，想毁掉她一辈子！”
姜影摇这些天，一直处于情绪崩溃的地步。
“为什么你帮林宛心选择联姻人选就能选到薄砚，为小雾就选年龄可是当她父亲的人？”
“你让林驰抽她鞭子，你从未维护过她，你配做她父亲吗？”
姜影摇将手机甩了出去，她歇斯底里，“我要李玥和你，你们都不得好死！”
疯还未发完，她一回头，眸光对上呆滞在原地的林雾。
她手里还拎着一份小甜品，姜影摇脸上还挂着泪，两人遥遥相望，呼吸碎裂一般。
“小雾？”
姜影摇忽然慌了起来，她一直不敢与林雾相认。
只要想到她为了林宛心让林雾去求薄砚，这个事情宛如地狱里的业火，灼烧着她脆弱敏感的神经。
如果她是林雾，她一定会恨自己的。
她想过一万种林雾的反应，可是对方短暂的呆愣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宛如两个世纪，折磨着姜影摇。
她不敢动，呼吸都不敢大口。
林雾走了进来，手里的小甜品放在了桌面上，半蹲下来捡起了摔在地上的手机。
姜影摇的办公室里铺着地毯，手机又是国产耐摔，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电话都没能断掉。
只不过电话里没有任何声音。
林雾果断摁了挂断，将手机递给了姜影摇。
姜影摇觉得，自己年轻时可能太刚硬了，所以人至暮年又经历了这么大变故，有点管不住自己的眼泪。
她盯着自己的女儿，她们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只不过这么多年，她从未怀疑过她们的关系。
林雾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之前家庭医生说过您最近血压有些高，让你不要情绪过度激动……”
姜影摇身上的力气似乎瞬间被抽空，整个人身体疲软往下滑，人摔在了地面上。
林雾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她，被惯性拽的两人都摔在地上。
好在有地毯，摔的才没有那么痛。
“妈？”
姜影摇双手捂住脸，泪水湿润了指缝，“对不起……”
“都怪我没有看好你，都怪我太信任林青山那个渣滓，怪我一门心思护短，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会报应到你的身上呢？”
林雾抱了抱她。
“不用这么伤心的妈，你也不算把我弄丢了。”
姜影摇从手心里抬头，看向林雾。
“您看……我这么多年不也相当于是您养大的吗？您很疼我，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我其实很感激遇见你。”
姜影摇深深吸了几口气：“小雾，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林雾沉默，低声说：“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猜测。”
“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影摇很震惊。
“俞慕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到清河湾别墅，我当时去小花园里面躲清闲，好像听到宛心小……林宛心喊了我妈一声妈。”
姜影摇很难受，现在她听到林雾叫李玥妈就难受，比吞了一只死苍蝇还要让她觉得难受。
“后来在纹身店，纹身师说她纹身的位置，我就基本上确定她不是您的女儿。”
姜影摇不止一次可惜过他们的手臂，说他们右手臂一个有疤痕，一个有胎记，都不能穿露肩的衣服。
她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全都是听了进去。
“知道胎记的人不多，林宛心毕竟年纪小，没那么深的城府。”
姜影摇恍然，她怔忪了好久，才低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怀疑了我让你做哪些事情你还做……”
“妈，您真的很疼爱林宛心，那时候您的世界里就只有她，挑明了会伤害你们一家的和气。”林雾笑了笑：“其实最大的原因不是因为您，我只是不想要林青山和林驰那样的爸爸和爷爷。”
“我无法原谅，也不打算回林家去。”
林雾抿着唇角，“我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回到林家，你就能和薄砚订婚了。”
姜影摇小心翼翼的看着林雾：“你不爱他么？”
“爱。”
这个字，林雾回答的斩钉截铁，但她话锋一转，“但是我们不会结婚的，爱情只是生活的调剂品。”
“您不是说过，女孩子要先爱自己吗？”
姜影摇呼吸拧住，林雾拆开小甜品，分了姜影摇一小半，然后跟她分析。
“薄砚的父母看不起我，就算是我成为了林家大小姐，林家能给简恒带来的利益太少了，他们还是看不起我。先不说薄砚爱不爱，作为儿子，他肯定有疲倦的时候，我的地位在他们家里抬不起来的。”
“一辈子很长的，失恋才能消沉多久，我可不要找一辈子的罪受。”
林雾咬了一口卡兹卡兹，这个小甜品不知道是怎么烘焙出来的，上面撒了一层细细的碎屑，焦焦的，但是一口咬下来，口感是绵密入口即化的，特别的让人喜欢。
“你之前好像不爱吃甜食。”
林雾舔了一下唇角染上的奶油，“这个不怎么甜吧？”
林雾的口味像了她，两人一直能吃到一起去。
但……姜影摇觉得这个太甜了。
“小雾，妈妈想离婚。”
姜影摇有些忐忑，人至中年，其实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她和林青山之间存在很多利益。
现在她谁都不在乎，就只在乎唯一的女儿的想法。
她证据搜集的差不多了，只要钱能给得够，她什么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