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淮说着话，眼神不自觉的对上了薄砚的。
男人脸上挂着笑，可他却无端打了个寒噤。
宁淮尴尬一笑，“不是，老薄你什么时候来的……”
“和你的姐姐一起。”
姐姐两个字，似乎在他唇齿间嚼碎了，散发着别样的意味。
宁淮哂笑着转移话题，“仲助已经跟我沟通过了，他那边调查出来的结果，这个利用高空作业工具恐吓林小姐的人是兰小姐的粉丝。”
叶白补充了一点，“网上公开林小姐私人信息的人，是兰姗小姐林城后援会会长。”
林雾插了一句话：“姗姗对我没有恶意。”
叶白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两个人的粉籍是和临川高层核实过的。”
“初步可以断定，这次人肉信息是兰姗小姐的粉丝自发组织的。”
网络暴力很可怕，尤其是私人信息泄露之后的网络暴力更加的可怕。
“原因呢？”薄砚手指敲了敲桌面。
“我们这边进一步研究发现，林小姐一年在林城街头进入过一个大主播的镜头，当时热度很高，全网都在让捞一捞。”
当时的视频浏览量高达三千万，点赞量五百万加，一度挤上了热搜。
为了热度，当初那个主播还故地重游找过林雾。
“那条视频最热评论是比对林雾和兰姗外貌的。”叶白低声说：“话题热度第一是觉得林小姐比兰姗小姐好看。”
林雾觉得不可思议，“这太离谱了。”
“实际上，就是因为这个。您被人恶意抹黑，在网上算的上是声名狼藉，兰姗小姐的粉丝自诩正主是仙女，你不配与之相提并论。”
宁淮看到了林雾的脸色，“我们要不先去见一下嫌疑人，了解一下动机，然后再与警方结合。”
叶白无所谓。
薄总给了不菲的诉讼费。
老板又格外的关注这个案子。
轻松简单的任务，喝口水就把钱给赚了。
人还在局里，一楼办公室简单设置了一个审讯室。
那人被扣着坐在椅子上，这么看过去人也没在卧室时看到的冲击力大。
人长得还算清秀，白白净净，看上去年龄也不大。
林雾一进去，对方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第一次从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眼睛里这么直观的感受到恶意。
审讯的警察问：“交代一下你的犯罪心路。”
“我这是为民除害。”人扫了一眼林雾：“她脚踏几只船，网上竟然还有人认为她比我们姗姗好看？”
“我就是单纯的吓唬吓唬她。我一没入室、二没动手，我还是未成年，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告之前那个人，他身边的人打我！”
林雾从审讯室里退了出来，她出来没多久，薄砚几人也走了出来。
“去临川，封杀兰姗。”
薄砚口吻很淡，给路宁下了指令。
林雾脊椎一凉，她一把抓住了薄砚的手臂：“薄砚，你为什么封杀姗姗，这么明显的祸水东引你看不出来吗？”
薄砚攥住她的手臂，“身为一个公众人物，约束不了自己的粉丝，让粉丝去做违法的事情，你觉得她的星途能长久吗？”
“可是这件事和兰姗无关。”
“那就当做是，我看她不顺眼吧。”
薄砚从她身边走过，她只觉得空气都是凉的。
她无法控制的难过。
林雾看了一眼手机，临川那边的公关下了场，林雾的信息已经删除的干干净净，甚至图片一度都发不出来。
当然这种检测力度并非百分之百，还会有其他的漏网之鱼。
林雾的手机还有陌生来电和骚扰短信，她看到了姜影摇的未接来电，还有兰姗和苏意浓的。
她一个也没有回，登上了微博热搜。
后台一时间没进去，卡退几次，好不容易进去，林雾就看见了那个爆了的热搜。
#兰姗粉丝行凶#
资讯事无巨细的罗列清楚，甚至配上了各种证据。
“山外山，青外蓝”是兰姗林城后援会会长开的小号，临川大V贴上了两个号的相同IP。
还有利用高空作业的未成年真的是为了红，为了给兰姗出一口气，不要命。
高空作业的工具他都不会用，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命大，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林雾的具体位置，甚至找到了卧室。
林雾的手脚冰凉，临川的营销号引导网名攻击兰姗，兰姗是圈内女星流量的TOP1，热度自然比林雾高，一时间林雾的手机号都没什么人大了。
比之速度更快的是薄砚之前给兰姗的一个本子，剧组发出了解约公告。
这个圈子看碟下菜，她、兰姗，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薄砚等人情绪的宣泄品。
林雾无法坐视不理，她几乎小跑着出去，鞋子的不合脚这个时候显露了出来。
她一着急，鞋子一滑，因为大一些，林雾的脚抓不住鞋子，人反应过来，膝盖火辣辣的疼。
人已经摔在了地上。
膝盖太疼了，她捂着自己的膝盖，眼泪又掉了下来。
林雾厌恶这样的自己，明明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她环住自己的膝盖，把头迈了进去，鸵鸟心理作祟，她哭也没有什么声音。
宁淮先心疼了起来，伸手去扶她。
林雾的犟脾气上来了，死死的缩着，始终不肯出来。
宁淮气急：“阿砚，地板那么凉，你就看着林雾坐在这儿哭？”
“眼泪不是她的武器，我也不吃这一套。”
宁淮气笑了：“就算是为了她出气，你也该问问人家的意思。”
“什么祸水东引，无非是南闲识那些下三烂的手段，让你和霍承修对上，林雾、兰姗只是女人！”
林雾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薄砚没哄的意思，宁淮不管他那么多。
他俯身把人从地上端了起来。
再怎么鸵鸟，林雾这样被端着，重心也不稳，她一慌手总算是松开了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