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完,薄砚高大的身形晃了晃。
他一向无所不能,一个胚胎而已,哪能影响到薄大总裁的情绪?
苏意浓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林城愿意给薄大总裁生孩子的女人不是大有人在,是不是小雾的,你在乎吗?”
薄砚忽然笑了。
兰姗条件反射的往苏意浓的背后躲了躲。
“看来你是在林城混的太好了,说话都那么大的底气。”
薄砚轻飘飘的一句话,真的能否定别人一辈子的努力。
和薄砚对峙,不仅兰姗怕,苏意浓也怕。
可是兰姗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还是关系最好的女人,苏意浓没办法坐视不理。
“是我自己要做的,和阿浓和兰姗都没有关系。”
身后细弱的声音传来,薄砚三人回头,林雾依靠在门框上看着薄砚。
她眼睛空茫,一点都不同以往,秋水含情,满布爱意。
“你有什么事情都冲我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薄砚立在原地。
林雾心思敏锐,善于自我保护,她做什么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薄砚盯着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雾身上还有药物残留,迷茫的看着薄砚,反应了好久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
“我只是有感觉,并不确定。”
甚至是预约流产手术,她是怕遇见薄砚。
林雾本来选择的是林城第三附属医院,但是昨天预约的时候太困了,预约错了地方。
她倚着门框也站不稳,也无力应付薄砚,而是隔着人看兰姗和苏意浓:“你们两个先回去。”
林雾是三个人里最冷静的,某些时候,两人还算听得进去林雾的话。
闻言,兰姗点了点头,强横的拽走了不愿意离开的苏意浓。
人走了,林雾也算放心,刚刚站直,身体就不自觉的往下滑。
身体落入到了一个宽厚温热的怀抱里,薄砚的怀抱很有力量,充满了安全感。
他手臂微微用力,就将她托了起来。
林雾又回到了床上,薄砚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她。
他的视线极具穿透力,好像穿透了她的肌肤,看到了心里。
她其实挺怕他的,被他看的手足无措,躲又躲不开,脑子也是混乱的,说的话都不经大脑控制。
“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你看上去那么介意干什么?”
薄砚的眸光,骤然沉了下去。
“我在你心里,脾气很好是么?”
哪里?
他明明最难伺候,不洗澡不让上床,不换衣服不让上床。
纽扣要扣在最上面一颗,衣服不能太暴露。
霸道又专制,她能在他身边三年,全凭爱意。
林雾的眼睛又酸了起来,脑子因为这涩意变得更加混沌。
“有什么事情冲你来?你能承受多少我的怒火?”
下巴被薄砚捏住,他没用多少力道,却能牢牢固定住她的头,强迫着她对上他的视线:“再说一遍,好好想清楚,孩子是不是我的?”
林雾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没入到了发缝里,说话的声音也是哽咽的。
“是你的又怎样?”
“在不通知我的情况下,林雾,谁给你的胆量做掉我的孩子?”
泪水决堤,她抽噎着,几乎背过气去。
“你的眼泪,是你的武器?”薄砚的声线染上沉怒:“林雾,你觉得你的眼泪有用?”
“憋回去。”
轻飘飘的三个字,似乎把她的情绪全部堵住。
林雾没出息,眼泪也听他的话,全部噙在眼睛里,不敢掉下来。
她脸色惨白,泪意盈盈,水光里承载着委屈和惶然。
手臂被人拽住,薄砚松开了捏着林雾的手,江明清把人拉开:“你冲她凶什么?”
“抽根烟去?”
医院有抽烟区,江明清和薄砚站在哪儿,前者抽出来一根烟,递给了薄砚。
“林雾确实预约了流产,但是急诊那边建的档是她是突然流产。”
薄砚一默。
江明清解释的清楚了点:“检查过了,还不足四周,病历上显示流产可能存在药物刺激和心理压力两种因素。”
前两天仲鸿送林雾过来,她身体里是有药物残留的,但是当时她不同意检查,没人发现林雾有孕了。
“她自己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护士说当时慌得就哭了……”
“没有孩子也好,薄家的门庭,闹出来私生子对你对她都不好。”
江明清对林雾的了解不多,但是没名没分跟着薄砚三年,他很难不多想。
这种人医院并不少见,所求的也就那些东西。
金钱名利人上人。
薄砚始终一言不发,江明清明白好友的性格,林雾不受掌控,自作主张,这些大约都是在引起薄砚的注意。
不管是与不是,她都成功了。
“还有俞慕的事情,你不要闹得太过分,宁淮说了,林家联系不上他,已经报警了。”
江明清顿了顿,俞慕一个孤儿,如果没有人报警,就算是薄砚把人丢在海里喂鱼也没人发现。
可他到底是个人,只要活着一天,就拥有合法公民的权利。
江明清对林雾多少有了点意见。
“警方如果调查到你这里,这不是给竞争者递了把柄吗?”
薄砚瞥了他一眼:“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他心情显然不好,这一眼就算江明清也被觉压力。
“给他道个歉,把林雾送过去,求他笑纳?”
江明清噤声。
圈子里的男人但凡有些名利的,有几个身边没有美人相伴的?
江明清一直觉得薄砚对林雾就是玩玩,可现在他竟然发觉,薄砚可能真的带入了感情。
这是最离谱的发现。
简恒最年轻的总裁,身价过千亿,林城女人趋之若鹜。
而林雾,要身家没身家,佣人的女儿,说的好听点,是姜影摇的养女,可姜影摇还有一个亲生的女儿。
出了门,谁认识林雾。
不过只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单论漂亮,世界上不还是大有人在吗?
薄砚将烟捻灭,表情被医院虚妄的灯光模糊,烟蒂顺着他的指尖落入到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