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到了。
林雾上次感冒在医院吊完水没好全,她朝俞慕要了纸巾。
俞慕顺手在车的抽屉里抽出来一包递给了她。
纸巾包装很漂亮,是单独包装,上面还有印花。
林雾看了一眼,不自觉又看向了俞慕。
这纸性别比很低,用上去是很柔软舒服,但是一张差不多要三五块了。
这种纸,林雾就只在林家见过,林宛心喜欢这种奢靡的东西。
“怎么了?”
林雾摇了摇头。
她跟着俞慕下了车,他事先预约好了包厢。
俞慕能吃辣,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不要命,点了一份特辣的干锅牛蛙,又随便点了点其他的。
这家店很火,价格也很低,一锅牛蛙吃完,两人身上都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爽!”
俞慕笑着说,他笑起来让人很有好感,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至少林雾觉得他心思明净,澄澈清爽。
他没和林雾抢着结账,反正也不多。
牛蛙店在苏跃附近,不用送俞慕,两个人沿着店面往车子的方向走。
中心商场的市标大屏上,正在播放一个特别火的女明星的视频。
俞慕抬头朝屏幕看了一眼,对方长得很漂亮,如果林雾是浓颜系天花板,那女明星就是淡颜系的风向标。
她脸上没有笑,五官优越干净,清冷的气息铺面而来。
“是兰姗。”
俞慕忽然笑了一声:“真的很像仙女,小时候就想努力娶她,但是她太高冷了。”
林雾笑了笑,没有附和。
“听说兰姗拍完了封闭戏,这两天杀青就要回来了。”
林雾的动作一顿,又抬头看了一眼。
车子已经近在眼前,林雾和俞慕说了再见,就上了车。
都没走到车行,就接到了苏意浓的电话。
“你来医院一趟。”
林雾看了一眼手机,快要上班了。
“我去干什么?你不是要办理出院手续了吗?”
“不是,林小雾你有没有良心,我可是因为你才住的院!”
“你是饮酒过多,导致的胃出血,哪里都叫疼,医生以为你快死了,被你吓得乱了顺序,先上麻药后照灯,发现你屁事没有……”
他一个满血复活的人,又有护工在,她才不去医院。
“我要去车行,昨天下午就没去。”
电话里突然传出来一个清冷的女声:“给你十分钟啊,就算是飞你也得给我飞过来。”
林雾眼皮一跳,这小祖宗,怎么在医院?
林雾毫不犹豫掉头,本来车子开得没那么好,但是硬是在快速通道上飞到了一百码。
十分钟,从车行到医院根本不可能,林雾操作拉满了,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她到苏意浓病房时,兰姗躺在病床上,苏意浓捧着一盘苹果,削了皮,分割成好几块,罚站似的站在病床边,用牙签扎着在喂她。
林雾眉心蹙了蹙,“他一个病号,你折腾他干什么?”
“他得病,是他活该。”兰姗骂了一句,然后看林雾,似笑非笑地讥嘲:“我还没找你的事儿,你先问上我的责了?”
林雾心虚,“我能有什么事儿?”
“少给我打马虎眼,昨天警方的通报我都看见了,一个女人挑战七个彪形大汉的那猛女,是不是你!”
兰姗闹起来要命,林雾求助地看向苏意浓,他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哦,忘了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
这不是孤立无援了吗?
“你在拍戏。”
兰姗的咖位大,拍的又是电影,基本上进了组就失去了消息,除非她主动联系,否则谁也联系不上。
兰姗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林雾最怕她沉默,她憋着一肚子坏点子。
她忽然问:“听说你现在在简恒旗下的车行上班?”
“嗯。”
“有人还送了你一辆?”
“嗯……”
“薄砚?”
“……”林雾沉默了一下:“你到底想问什么?”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给那个薄情寡性的东西玩明白了是吧?”
端着果盘,都没挡住苏意浓朝兰姗举起大拇指。
林雾本来一个清醒的人,但是架不住恋爱脑,一门心思都在薄砚的身上。
平时他别说骂了,坏话都不能多说,林雾要么哭,要么骂回来。
“自尊自爱,上大学时给你说了多少遍,毕业不让你去L上班,你不听!”
“在L好歹专业对口,现在来简恒,干起了销售,薄砚是懂怎么羞辱人的。”
林雾呼吸凝了凝,眼泪几乎冒了上来。
三年,和薄砚在一起三年,就算是养一条狗都该有感情了。
她以为薄砚就算是不爱她,至少还有点喜欢,或者其他模糊的正面的感情也行……
她都卑微到泥里了,可是薄砚把她放在泥里。
那句“佣人的女儿都能骑到我未婚妻的头上”,宛如一根钢针,死死地刺进了她的心口。
无法喘息,一喘息就能带出铁锈味。
这次黑色帽檐的保镖,她甚至都不敢深究是谁帮得忙。
怕自己对薄砚心软,稀里糊涂又搅合在一起。
人还是糊涂一点,才能过得开心。
“去车行辞职!”
兰姗再无理取闹,也从来没对她用过命令的口吻,这是第一次。
“不去。”林雾自暴自弃地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低着头。
“我现在不适合再辞职,不好求职的。”
“你给我当经纪人。”兰姗不懂职场。
她想不通林雾那些弯弯绕绕,她长得漂亮,一毕业就被星探带进了圈子,吃了容貌带来的红利。
长得好就算了,非科班出身,半道出家,演技能秒杀圈子里无数流量小花。
短短几年,身价翻了几番。
跟着她,别说是经纪人,就算是助理,也能赚不少钱。
林雾却想也不想,直接摇头,“我不适合娱乐圈。”
她的脸,太容易招祸害了。
而且,姜影摇就是影视圈女王,她自觉圈子混乱,三教九流,人设乱飞,根本不允许她和林宛心与娱乐圈里的人搭边。
“你铁了心给薄砚睡腻了,还要被他压榨剩余价值是不是?”
“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林雾低声呢喃:“等一个离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