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俞慕的口味，简单询问过后，林雾又添了两道。
餐厅里应该提前备过菜，上的速度不慢。
在不危楼两顿吃得清淡，林雾嘴巴里没什么味道，桌面上色香味俱全，林雾食指大动。
饭吃到一半，川菜馆门口一阵轰动。
林雾凑热闹抬头。
程文瑞是中年人，他选位置没那么多讲究，一进门就能看到。
所以林雾正对上了薄砚的目光。
他身边跟了几个陌生面孔，个个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薄砚的眸光很快挪开，带着人朝包厢的方向走。
林雾不合时宜打了个寒噤，刚才……她分明在薄砚的眼睛里看到了冷芒。
“小雾？”
程文瑞发现了她在走神，叫了她一声。
林雾抬头，他又说：“你这孩子，小俞给你夹菜，你怎么谢都不说一声？”
林雾看向俞慕，他年轻，一笑阳光又有活力。
她低头看了一眼盘子里的肺片，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一顿饭吃完，程文瑞让俞慕送她，“你们年轻人有话题，多聊一聊，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林雾沉默，其实看得出来，程文瑞对俞慕很满意。
“小雾，你来这边，咱俩聊一聊。”
俞慕并不介怀，他对林雾一笑：“我去取车，待会儿来接你。”
俞慕自觉的离开，程文瑞搓着手，一脸希冀地看着林雾：“小雾，你能不能借爸一点钱？”
“嗯？”
程文瑞跟着林青山，李玥在林家，他如果不主动出去吃的话，林家是管住管吃的。
他很节省，据林雾所知，程文瑞至少存了有八十万。
“要多少？”
“五十行不行？”
程文瑞一开口，林雾就拧了眉：“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你别激动。”程文瑞其实很害怕女儿，“我年纪也不小了，我也不能一辈子在林家，就想做点小生意。”
“什么小生意，你之前存的钱呢？”
“我存的钱差一点，你借我二十也行。”
程文瑞怏怏的，表情也格外的局促，甚至还带了一点委屈。
程文瑞说得不错，其实林雾知道林青山的想法，这么多年程文瑞头上顶着一顶带颜色的帽子。
他能对程文瑞不错，大概率在这里。
但是一旦林青山对李玥的兴趣消磨完，程文瑞早晚会失业。
她爸爸确实不该故步自封。
这么一想，林雾也存了支持程文瑞的心思，“你给我一个卡号，我待会儿转给你。”
“你考察过了吗？什么生意？靠不靠谱？”
程文瑞的眼睛闪了闪，低声说：“你放心吧，我小心着呢，就做点小买卖。”
程文瑞为人仔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什么成就，但是有一点非常好，就是会规避风险。
拿到卡号之后，林雾就和程文瑞分开了。
俞慕的车子也开到了林雾的面前，隔着一条街，林雾看见了仲鸿和那辆奔驰。
她硬着头皮，还是俯身上了俞慕的车子。
林雾上了车就打开银行APP，查看自己的资产。
她之前在L集团上班，但是时间不久，存下来的钱不多。
但是大学的时候，林雾在外面一直做着兼职，加上和薄砚在一起之后，她几乎没有什么开支。
她还真有五十万块的存款，但是这个钱如果全都给了程文瑞，下个月她连房租都交不起。
车行的固定工资不多，想要活着全靠提成，她又没开什么单。
迟疑再三，林雾转过去四十万，又给程文瑞发了微信。
【爸，我只有这么多，只留了下个月的房租。】
程文瑞回复得也快：【算爸借你的，等钱能流转开了，我就还你。】
林雾这才收起了手机。
她信任程文瑞，这么多年，他都格外的老实，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烟酒都很少沾。
如果只是做点小生意，就算是赔了，也不会赔太多。
她没什么心思和俞慕过多的交流，俞慕大概也感觉到了，开口缓和气氛：“刚才餐桌上的玩笑你不要当真。”
林雾默了默，片刻才抬头看向俞慕；“我心里有喜欢的人，很没有出息，暂时还忘不掉。”
“林夫人对我有恩，对你也是，其实你是我最好的选择，以后我也未必能遇见像你这么优秀的人……”
“但是如果我就这么和你在一起的，对你不太公平。”
林雾忽然笑了，她就容貌昳丽，这一笑更具杀伤力，宛如纯洁的白玫瑰，清纯又摇曳。
“俞慕，最开始你说过，就算是朋友也需要灵魂契合，我们可以吗？”
车厢里一阵沉默，车行到了，俞慕把车子停在一边。
他脸上不见失落，还带着笑，只不过这笑似乎不如川菜馆时那么明朗清澈。
“很不甘心。”俞慕很直接，他和章程不一样，眸光和风细雨直直地看着她：“但是……”
林雾提了一口气，听到了俞慕的声音。
“又不想失去一个灵魂契合的朋友。”
没忍住，林雾低下头，唇畔绽放出一抹清浅的笑。
“终于笑了。”俞慕叹息一声：“不过呢，之前说的那个牛蛙，回头得你请。”
“没问题。”林雾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到时候可以带上阿浓。”
“苏意浓吗？他可不行。”俞慕拒绝道。
“为什么？”
“我们俩公司的项目一部分方向是一致，所以是竞争关系。”俞慕咧着嘴傻笑：“商场上无朋友，有的时候手段贱了点，我怕他打我。”
林雾杏眸瞪了瞪。
苏意浓公司的方向是新能源，他三观不错，加上努力，人也圆滑，在林城其实还得到过几次政府扶持。
但是俞慕的公司，她还真的没怎么了解过。
“怎么个……贱法？”
俞慕犹豫了一会儿，说：“上次投资人冲突，我们两个公司是竞争关系，他和投资人吃饭时，我给他下了点药。”
“那天苏意浓没怎么吃饭，全程都在放屁。”
林雾的表情瞬间龟裂。
大概是那一幕过于搞笑，俞慕一边说还一边笑，坐在驾驶座上，笑得身体都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