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吊了水，人也好多了。
第二天，她就看到了王明生的消息，移送省里，由省政府、省公安厅、省法院联合督办。
京都王家对此一点态度都没有，但是大约还是有影响。
家里官员的升职被暂停，甚至反贪都关注了王家。
林雾吃了药，打车去车行。
车行附近有一个小型商场，林雾中午吃饭的时候，在商场里面看见了百达翡丽的地广。
她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门店。
薄砚那块摔碎的表，还在她的手包里，她拿了过去，给店员看了一眼，询问还能不能维修。
店员的回答让人失望：“要不要换一块表？这是三年前的款式，已经是下架了的，表盘肯定是超过保修期限的，厂里不会在专门出，如果非要修需要定制，价格昂贵，足够你换一块表了。”
林雾追问价格。
店员又看了几眼，报了一个数字。
“您很喜欢这款表吗？我看表带磨损还挺严重。”
表不是她带的，薄砚衣帽间的手表多不胜数，劳力士、江诗丹顿、百达翡丽，块块昂贵，她送的这一块，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林雾没回答，对方问她：“您要修吗？如果要修的话，我给您申请出厂表盘。”
林雾摇了摇头。
其实店员说的对，不仅是表，薄砚身边不该留有她的东西。
和她一样。
……
林城中心医院。
林雾下午又来了，江明清让她再吊一次水。
感冒去神经外科吊水，林雾怎么都觉得离谱，但是药水还是要医生开。
她也不懂。
带着身份证找到江明清的办公室，她敲了敲门，听到“进”才推开门。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男人。
他脸上挂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捏着一份文件，稳稳地坐在办公室电脑后面。
林雾呼吸凝了凝，她下意识的想离开，但是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薄砚朝她看过来，“傻站着干什么？”
林雾有种摆脱不了薄砚的无力感，她在办公室的床上坐下，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医院是你的，管那么宽？”
医院不是林雾的，但是有薄砚的股份。
“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很担心我。”林雾迟疑很久，还是打了一个直球。
拐弯抹角的日子，她过够了。
薄砚放下了文件，桃花眸朝她的方向看过来，林雾没有过分解读。
桃花眸深情，可是其他的情绪也会展现得淋漓尽致。
嘲弄，几乎穿透了林雾的心脏。
三年同床共枕，她觉得他担心她，是一件很值得他讽刺的事情吗？
“待会儿去和阿清做一个身体检查。”
“我身体没问题。”
林雾直接驳了回去。
“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说了算的。”
一开始，林雾没反应过来，薄砚说了这句话，她的呼吸瞬间凝滞。
一品楼那天晚上，他赶到人三包厢时，王明生的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了。
把她抱到车子上，薄砚的手指在她脖颈处来回揉捻，林雾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他摩挲的位置，王明生碰过。
早上从不危楼醒来，她一身痕迹，林雾一直以为是薄砚弄的。
现在想来，薄砚还是嫌弃她，觉得她脏了。
呼吸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林雾说不出现在她心里的感觉。
她像是一件商品，被薄砚强行买走之后，又因为不合格要多次检验。
事情已经过去了两晚，就算是觉得她不干净，又能检查出什么？
林雾浑浑噩噩跟着王明清去做各种检查，对方很“贴心”，全程检查都是女医生或者护士。
林城中心医院那么忙，还能抽出来那么多人，林雾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
检查完，天已经黑了下去。
她坐在医院走廊的绿色长凳上等，陪同的是站在她身侧的仲鸿。
“漂亮姐姐。”
这声音有些耳熟，林雾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又稚嫩的脸。
她去学女子防身术时，冒冒失失撞到她的那个小公子。
“谢团？”
“姐姐，你生病了吗？”
谢团很高兴林雾还记得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只是来做个检查，你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陪舅舅来的。”
那天林雾只觉得莫景瑜面熟，后来才想起她小的时候应该是见过莫景瑜的。
军区那边的，年纪轻轻就从了军，好像是进了特战部队，成绩斐然。
林城一直没有莫景瑜的消息，不知道他怎么会回来的。
“舅舅的手受了伤，漂亮姐姐，你要和我去看看舅舅吗？”
谢团的眼睛里都是期待。
林雾为难，莫景瑜的身份很敏感，她又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人，实在没必要凑上去。
这样的来往，可能会给莫景瑜造成困扰。
最重要的是，他们很陌生。
“姐姐要等身体的检查结果，你不要乱跑好不好，先回你舅舅病房去。”
这是拒绝，谢团明白。
他没有强求，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林雾的结果出来的也快，毕竟是走了绿色通道的，其实也根本就没到林雾的手里，直接捏在了薄砚的手上。
她磨磨蹭蹭，不愿意再和男人有什么交集，步子迈开了，一分钟的距离，十分钟都没走到办公室。
站在办公室门口，迟疑时，看见了莫景瑜。
莫景瑜正是烦躁，谢团非要带他出来见一个人。
一抬头，对上林雾的眼睛，他心里不可抑制地冒出来一层细密的愉悦。
烦躁也散得干干净净。
谢团带他要见的人竟然是她。
“莫先生。”
莫景瑜点了点头，他看着林雾，“你生病了？”
和他之间很陌生，林雾握紧本把手，点了点头，应付道：“普通感冒。”
林雾太瘦了，身体抵抗力看着就不多。
莫景瑜后续在武馆里好多次，都没见到林雾。
“你不是报了防身术吗？多锻炼锻炼，会好很多。”
林雾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说话就会非常紧张。
“脚崴了，要过段时间才能过去。”
她暂时不能有过激的运动。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林雾本来有些紧张，握着门把手一直没松开。
身体被这股力道带动，加上脚不便活动，身体不自觉地朝地面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