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一色,C17。
林雾咬在了他锁骨往上,脖颈往下的位置。
薄砚平时注重锻炼,身上肌肉劲实,偏偏这个地方,他看不见,又没有多少肉。
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卫生间里。
迷乱的风光下,林雾咬的地方,已经冒出了血珠,将男人雪白的衬衫染上了异色。
薄砚的脸色沉了下去。
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还是他平日里太冲着她了。
……
水月一色是林城最大的销金窟。
林雾根本就打不到车,她找了一个隐秘的位置躲着。
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薄砚自接手简恒之后,就将版图扩大一倍。
本就家大业大,他又是经商的不世之才,在林城具有极强的话语权。
这些年,他上位者气势极强,多少人想巴结他?
她本来想说些软话,想让薄砚看在他们之间的“露水姻缘”上,帮她一把。
可是她可能真的是没讨好人的天赋,反而把人给得罪死了。
她不想再见到薄砚,至少现在,她怕薄砚会把她的牙一颗一颗地敲碎。
躲好之后,她捏着手机给苏意浓打电话。
巧了,苏意浓竟然也在水月一色。
苏意浓大学毕业之后自主创业,成立了一家新能源公司。
之前为了保释她,连夜从临市打车回来,单子已经吹了,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林雾蹲在楼下通风管道,里面是针织衫。
通风管道
线头都刮了出来。
林雾:“……”
衣服是她离开不危楼里时,穿出来的唯一一件和他有关的衣服了。
那时候,薄砚还非常迁就她。
他平时是特别忙的,可是每当忙完一个大项目,就会找她。
薄砚最爱带她去逛商场。
林雾是李玥生的,李玥平时只爱妆点自己,不爱在她身上多花钱。
林雾对钱的概念很重,和薄砚在一起,一方面源于想要他的庇佑,一方面源于她对他长达五年的暗恋。
薄砚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大概从未养过女人,他迁就她的所有小脾气,同意跟她去逛小众的服装店。
那里的人,可能只听到过薄砚的大名,但是不会去看无聊的财经频道,对不上脸。
针织衫并不值钱,可却是零星能证明薄砚心里有过的她的衣物。
刮破了,林雾心里的那根弦也断了,眼眶一瞬就红了。
后来,薄砚看不上小作坊,从不愿意踏足小商场,到不配她逛街,最后百忙之中,让仲鸿敷衍她一下。
肯敷衍也是好的,也不想现在,他想要她的等价兑换,筹码是身体,是她的尊严。
苏意浓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
他第一时间,就把她拎到了车上。
他满脸嫌弃,从林雾的脑门上摘下来一片树叶。
“大雾,你怎么不钻到垃圾桶里去?”
林雾情绪低落,两人关系很好,苏意浓敏锐地察觉到了:“怎么了?”
“你不是去找宁淮了吗?”
苏意浓喝了酒,叫了代驾,他和她坐在了后车厢里,伸手揽住了林雾的肩膀。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林雾摇了摇头,“没见到宁淮,衣服还破了。”
苏意浓也留意到了,针织衫破了一个洞,线头支棱着,不仅没让林雾看上去狼狈,反而让她添了些活力和俏皮。
他喝多了,揪着林雾衣服上的线头,没三秒,衣服上破的洞更大了。
林雾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一把捂住了衣服,举着手砸在了苏意浓的脊背上。
“要死啊你!”
“什么质量?”苏意浓嗤之以鼻,他揉着被林雾捶了的地方,“我真的要被你打死了。”
“为了一件破衣服,我回头赔你十件!”
林雾被他的豪言壮语委屈道,嗔怒:“去哪里赔?这是我三年前买的。”
衣服早就已经下架了。
苏意浓瞳孔放大,表情格外的夸张:“林大雾,你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吧?”
“我就说这件衣服又丑又难看,款式也过时了,丑死了,只有你会穿。”
林雾气的大脑发猛,举手成拳,雨点般地落在苏意浓的身上。
直打的苏意浓惨叫,“你想打死我吗?”
这一顿单方面的“殴打”持续了五分钟,车里空间又小,根本就施展不开空间。
林雾累的气喘吁吁,心里的一口恶气总算是散了出去。
可能力道用大了,也可能是指甲该修剪了,他下颌有一道红痕。
揍完他,林雾又开始心疼了起来。
两个人穿开裆裤一起长大,再也不会有人会像苏意浓一样了解她。
他怕她积郁成疾,把所有的心事都压在心底。
苏意浓揉着下巴,“我真是没一件衣服重要,死丫头,捶死我的了呗?”
林雾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找揍?”
他捏着她的衣服,“谁买的?姓薄的?”
“这衣服质量他也拿得出手?垃圾桶里真是什么男人都能捡到。”
苏意浓心里也压着一口气,临时让代驾改道,去中心商场。
“去中心商场干嘛?”
“去给你买衣服!”苏意浓啐了一口:“我给你点不起耀星的一个律师,还给你买不起一两件衣服?”
“趁我没有女朋友,趁我舍得给你买,要不要!?”
林雾破涕为笑,“要。”
苏意浓更清楚她喜欢的衣服款式,他没挑针织的,而是选了黑白拼接的一个内衬。
林雾本来长的就极具攻击性,黑白撞色简约之余,又没有累赘的花色压住她迤逦的容貌。
一时间,店内的销售都看呆了。
薄砚喜欢攻击性不强的女人,从喜欢他,到跟在他身边,长达八年之久。
她一直追逐着他喜欢的模样,还是第一次看这样的自己。
衣服是低奢品牌,价格有些小贵,林雾还有犹豫,苏意浓已经刷了卡。
甚至把相同系列的大衣也买了下来。
他靠在门边,懒散地站着,“不适合自己的就少穿。”
她的内搭被销售装在袋子里。
林雾拎着旧衣服,苏意浓帮她拎着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