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是大事,更是女人生命中的一道难关。
这种时候,她肯定是要陪在温浅身边,给她加油鼓劲、分享她做母亲的喜悦,还有抱一抱那个盼了好几个月的小虫虫。
“现在来不及了,等我回来好好和你解释。”
秦芳菲站起来,刚要转身手却被康海捏住,男人的手劲大,他很用力,捏得她很疼。
“康海,你弄疼我了!”
康海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指节一寸寸收紧,冷漠地吐出三个字。
“不许走!”
秦芳菲:“……”
短短几秒钟,心里的委屈铺天盖地涌上来,将她整个人席卷,她忍不住红了眼圈,语气哽咽道:“康海,你还有没有心?”
“你问我哥有没有心,你又有没有心?”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康婷婷环胸立在门口。
“我哥都已经这么惨了,做为一个合格的妻子,你就应该辞掉工作专心陪他康复,为他排忧解难、让他能尽快从伤痛中走出来,人家温浅生孩子关你什么事,你自己结婚这么久都没能怀上,不操心自己,别人的事倒是管得欢!”
她老早就看不惯秦芳菲了。
若不是为了配得上她这个派出所所长的女儿,自己哥哥也就不用那么拼命地出任务,现在倒好,哥哥失去了一条腿,这女人却上赶着管别人家的事。
看着就不是个消停的主儿!
说不定陪产是假,鬼混才是真,指不定是嫌弃自己哥哥成了残废,移情别恋了。
“不许去!”
不愧是兄妹两,说的话都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秦芳菲心下寒凉,脸色也冷了下来,她不想和康婷婷这个碎嘴小姑子一般见识,用力掰开康海的手指,拿上行李就要走。
康婷婷却挑衅地堵在门口。
“我不让你走,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秦芳菲冷冷地睨着康婷婷。
自己和康婷婷差不了几岁,总觉得结了婚自己就是大人了,一般情况下不愿意和她计较,没想到自己每退让一步换来的却是康婷婷的步步紧逼。
她索性不再维持表面和谐。
“康婷婷,我是嫁给了你哥,不是卖给了你哥,我和康海是夫妻,夫妻关系是平等的,作为妻子,我自认已经做得足够完美。”
“何况——”
“我和你哥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做小姑子的指手划脚,如果你看不惯我可以闭上眼睛,实在不行也可以离开,没人会拦着你。”
说完,她一把将康婷婷推开。
康婷婷趔趄了一下身子,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死死盯着秦芳菲的背影,不满地大声叫嚷。
“这是我的家,我凭什么要走,你凭什么来教训我,一个派出所所长的女儿有什么可豪横的,一天天的冷着这张脸,谁欠你了,若不是我哥主动说要娶你,就你那烂到家的名声,早就成了人人喊打的破鞋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完。
清脆的巴掌声也响了起来。
“啪”的一声。
无比响亮。
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瞬间印在康婷婷脸上,秦芳菲用力很大的力气,以致于手心发麻,手指也在不受控制地轻颤,她已经忍康婷婷很久了。
这一巴掌她打的一点也不后悔。
“就冲着你最后那句话,打烂你的脸都不为过!”
“啊啊啊,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康婷婷尖叫了一声,捂着脸就要冲上来和秦芳菲拼命,这个贱人,在自己家里就敢都动手打自己耳光,她是疯了吗!
“婷婷!”
重重一声呵斥。
康海阴沉着脸制止康婷婷的胡闹。
“说话注意分寸,这么口无遮拦,挨打都是活该!”
康婷婷:“……”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刚才她只是一个冲动就刺到了秦芳菲的痛处,没想到换来这么响亮的一记耳光,掴得脸上一片火辣辣地疼。
这个贱女人,下手真狠!
她狠狠剜了秦芳菲一眼,呜咽着跑走了。
秦芳菲看向康海,没有为打人的事情道歉,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到了以后再联系你’就走出了家门,留下康海一人坐在轮椅上,神情难辨喜怒。
等她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温浅还在苦苦煎熬,刚才护士来做了内检,宫口才开了两指,整整痛了好几个小时只开了两指,离进产房还差一大截的距离。
“哎呦,疼死我了……”
一看见秦芳菲,温浅没忍住就红了眼圈,委屈地瘪了嘴角:“芳菲,你干儿子快折磨死我了,啊,不行了,又来了……”
宫缩来的时候真是如同下地狱。
忍过那一阵又觉得回到了天堂。
秦芳菲拿出手帕帮着温浅擦汗。
病房里温度并不高,温浅竟然出了一身的汗,额头和脸上还有鼻尖全部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吓得陈橙都快自闭了,亲眼目睹生产的艰难,更加坚定了她不婚不育的决心。
不婚不育才能保平安。
许朝阳也是一脸担忧,她就负责趁着宫缩不强烈的时候给温浅补充体力,什么红糖水、巧克力、鸡蛋、包子点心,应有尽有。
吃饱了才有力气进产房。
医生说多运动有助于开指,秦芳菲几人就轮流拖着温浅在病房来回走,走走停停,熬过了一波又一波宫缩,等到宫缩来得愈发密集的时候,温浅叫陈橙去喊护士来看看。
没多久一个长脸的护士才姗姗来迟。
“生个孩子而已,怎么这么矫情。”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目光飞快在温浅身上划过,不耐烦地叫她躺到床上,动作粗鲁地做完内检就道:“还不到三指呢,想进产房还得等一会儿。”
说完就扭着腰走了。
气得陈橙都要爆发了,若不是怕温浅受到刁难,她一定要教这护士好好做人。
“浅啊,再忍忍。”
温浅忍的牙关都酸了,如果周时凛在,她可以撒娇、可以随便哭,可他不在,所有的一切就得自己来扛了,一直到晚上七点,肚子传来一阵坠胀感。
终于能进产房了。
同一个产房还有两个产妇在待产,温浅一进去就被两人的凄惨喊叫给吓到了,她还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能乱喊,要保存体力,于是就咬着牙一声不吭。
医生还夸她懂事。
温浅:“……”
她一点都不想懂事。
只是孩子妈懂事,肚子里的孩子是一点都不懂事,像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十个月的温暖房子,迟迟不肯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温浅觉得疼的灵魂都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