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死了?
有她在,岂会让这两个人出事?
“逍遥王……”
“叶锦潇,你知道吗?这份压抑在我心底深处的伤疤,我从不敢去回忆,不敢揭开,每一个夜晚,我只能靠饮酒买醉,才能睡去。”
逍遥王紧紧的抱着顾景行,朦胧的泪眼浸满水雾:
“当年,她才十五岁……”
“她却永远停留在了十五岁!”
叶锦潇的呼吸较为沉重。
她并未想到,以‘寻花问柳’而闻名的逍遥王,竟然是个情深不二的专一胚子。
更没想到他身上竟藏着这段不为人知的感情故事。
日月教戕害了那么多无辜女子。
可,令她心情更沉重的,是叶七的身份……
“她出身不高,只是个喜欢刺绣、卖簪花的小姑娘,却是天底下最干净单纯的人儿,那是我第一次见过如此纯澈的小姑娘。”
“她喜欢跟在我身后,观察我的心情,揣测我的心思,蹦蹦跳跳的像只小鹿,她……”
逍遥王哑然的泣不成声:
“明是一双绣花的手,得知我喜欢吃鱼,便洗手为我做羹汤,日日学习。”
“知晓我爱吃包子,更是日日为我换着口味蒸……”
他痛苦的捂着双眼:
“我永远都忘不掉她为我蒸的每一个包子,每一种口味,都是那么香软,那么香软,香软……”
另一只手落在顾景行胸口,哭着哭着,就好像捏到了什么绵软的东西。
拿起来一看。
包子!
“你看,我过于思念欢儿,都出现幻觉了。”
“一定是欢儿来了,她怕我孤单,来带我一起走的。”
他含泪咬了一口包子。
还热乎着。
香软的味道,越吃越想哭,“欢儿!”
“叶锦潇,对不起,我八成死定了,你不要再管我了,快些跑出去吧,对了,老五他是个好人,希望你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我跟欢儿在天上会保佑你们的。”
他的手摸了摸,又从‘怀里女子’的胸口摸出一只包子。
含泪再咬两口。
“这是欢儿的味道!”
“这是欢儿蒸的包子!”
叶锦潇:“……”
“唔……”
顾景行捏起眉头,鸦羽般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有转醒的趋势。
头好重……
浑身乏力。
怎么有哭声?
他缓缓撑开双眼,只见自己正躺在逍遥王怀里,逍遥王正在他胸口摸摸摸,一边摸一边吃包子。
登时,他一张脸瞬间充血,暴怒成了猪肝色。
这个混账!!
他双目一呲,卯足了浑身的力气,扬起手来便是万分响亮的一个巴掌甩在逍遥王的脸上。
“啊!!”
足把逍遥王扇飞出去好几米。
逍遥王瞬时痛得清醒过来,捂着脸,有两颗牙都被打松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打他?
“混账!本少主杀了你!”
顾景行怒极,伸手左右掏了掏,找不到自己的剑在哪,抓起旁边的凳子,劈头盖脸的就要砸下去。
逍遥王一蹦三尺高:
“你怎么是个男的?!”
却穿着裙子,抹着脂粉,戴着首饰!
叶锦潇急忙插入二人中间:“景行哥哥息怒!”
顾景行?!
逍遥王错愕:“怎么会是你?”
“潇潇,别拦我,我要将他的猪蹄剁下来喂狗!”
“听我解释!”叶锦潇分开二人,迅速将今晚的危急情况说了一遍。
误会。
都是误会!
现在,他们三人还被困于黑市,实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顾景行双眸燃火,恨不得将逍遥王生吞活剥了一般,双掌捏得咯咯响。
逍遥王自知理亏,选择沉默,捡起地上没吃完的包子……
还吃!
顾景行目眦欲裂,直接拔剑。
这时,外面,一阵紧促的脚步声飞速逼近。
踏踏踏!
“他们定然还在青楼内。”
“封锁青楼,一间间的搜!”
顾景行咬牙:“若不是看在潇潇的份上,本少主早将你一脚踢出去!”
逍遥王捂脸:“顾少主是来查案的,我也是,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也成功杀死了那个面具男,等出去后,我再来向你请罪。”
“不必。”
“日后,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内,否则,打掉你的牙。”
卡在中间的叶锦潇:“……”
要不是她从中斡旋,这二人恐怕会当场打起来。
“现在不是争议是非的时候,那些人还在搜寻我们,青楼已经被封住了,先离开再说。”
逍遥王扭头:“叶锦潇,你有法子?”
叶锦潇颔首,扫了一眼屋内的布局,提步走过去,抓起灯架上的红烛,点燃纱帘……
“起火了!”
“快跑,着火了!”
浓烟四起,众宾客妓女竟受惊,叫的叫,跑的跑,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众人奔走,场面一乱,便是浑水摸鱼的大好时机……
翌日清晨。
太子府。
“殿下,昨天晚上,日月教藏于黑市青楼的分舵被烧毁,分毫不剩,护法任春秋死了。”
一名暗卫单膝跪地。
任春秋死时,面目全非,经脉寸断,又被大火烧成黑炭,死无全尸。
太子站在屏风前,漫不经心的逗着羽毛雪白贵气的牡丹鹦鹉。
“咱们的这个老四,还真是个痴情种。”
“雪儿,本宫说得可对?”
牡丹鹦鹉扇着双翅,头上殷红色的羽毛像极了加冕的皇冠,嘎嘎的叫着:
“殿下万岁。”
“殿下万岁!”
太子心情似乎很不错,“呵。”
为了一个女人,追查六年,大闹黑市,在天子脚底下纵火,可真是个疯子。
叶锦潇也是,刚与聿王和离,正在风口浪尖上,不但不知收敛,还敢闹事。
“既然他们敢纵火,本宫便再添上一把火。”
“林仇,立即去杀十几个人,扔进黑市里,就说是烧死的。”
“是!”
暗卫林仇领命,立即退下。
太子拿着细小的桃枝站棍,逗弄着鹦鹉,温雅和煦的面容上挂着笑。
“殿下万岁!殿下……嘎!”
鹦鹉嘎嘎的叫着。
只是忽然,那双翅‘噗嗤’一下痛苦展开,男人直接拧断了它的脖子,扔到地上,优雅的擦拭着指尖的血迹。
“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长,畜生也是。”
“雪儿,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