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左一右,一人抓着她一只手腕,她卡在中间,像一块夹心饼干。
吵归吵,把她拉进来干什么?
“小锦儿,你请我来救人,难道救完就要踹了我,做人不能如此无情。”君无姬抚着心口,虚弱的闷咳两声。
“我只有两成功力,却舍命救了聿王,咳咳……”
叶锦潇还没开口,楚聿辞便冷冷的将话题接了过去:
“看来,本王与君门主已经是生死之交了,要不要拜个把子当兄弟?”
“?”
他跟聿王生什么死,交什么交?
楚狗,别来沾边。
他这话是跟小锦儿说的。
“小锦儿,你看他……咳咳。”君无姬委屈,一双桃花眸幽怨极了。
叶锦潇站在中间人的角度,说一句公平话:
“楚聿辞,今夜确实是君门主救了你。”
闻言,楚聿辞眸色微暗,君无姬则像斗胜的孔雀似的,下巴昂了起来。
听见了?
小锦儿是袒护他的。
“我从未想过要他救我,潇儿,我能扛着。”楚聿辞脸色很臭,宁愿死,也不想跟君无姬沾关系。
“白天你救了我,被房梁砸成严重内伤,运不了功,我不会不管你,按理来说,这次算是我欠着君门主。”
君无姬展颜一笑:“小锦儿不必见外,帮你,是我甘愿的。”
他挑唇,心情不错: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便好。”
楚聿辞的剑眉陡然凝成了麻花:“什么事?”
他昏厥时,他们背着他说了什么了?
他怎么不知道?
“自然是我与小锦儿之间的事。”君无姬哼了一声。
楚聿辞捏紧指尖,见叶锦潇没有要说的意思,君无姬更是得意洋洋,他整个人就跟坠进冰窖里,从头到脚裹着寒霜,冷得要冻结空气。
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此挑衅,无异于在打他的脸。
手掌攥得咔咔响。
“君门主不是说自愿救人么,却又向潇儿提了要求,未免前后矛盾了?”
君无姬笑了一声:“自然是小锦儿自愿答应我的。”
到底是什么事!
楚聿辞心中阴郁,胸腔砰砰的快要燃爆了,但碍于脸面,又不好开口直接问。
他紧紧地抿着薄唇:“不知君门主何求?本王为潇儿替你办。”
“不必。”
君无姬摆手,在楚聿辞的底线上来回蹦跶。
“此乃我与小锦儿之间的事,也只有小锦儿能办到。”
咔!
楚聿辞终于忍不住的攥紧手掌,骨节脆响,后槽牙几乎咬碎,仿佛有无形的火星子崩到叶锦潇的脸上,她立即加快步伐,往前奔了半米: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了。”
两位慢慢吵。
君无姬才懒得看楚狗的臭脸,快步跟了上去:“走,小锦儿,我们一起走。”
楚聿辞岂甘落后。
他也迅速追了上去,但他腿上有伤,又走得飞快,血滴了一路也死死的憋着,一声都没吭出来。
君无姬瞥了一眼,故意道:“小锦儿,我们走快点,万一刚才的那批杀手还未离开,追了上来就坏事了。”
叶锦潇觉得有理。
“快走。”
“嗯,再走快点。”
回到城里便安全了。
楚聿辞沉着脸,抿紧嘴,快步跟随。
景易张了张嘴:“主子,您的伤……”
这血都崩一路了……
能不能别这么坚强,身体要紧啊主子!
风行见了直摇头。
别提了,依照主子的性格,怎么可能让那君门主在眼皮底下叫嚣,哪怕是只剩一口气在,主子也会憋着这口气,绝不叫人看轻咯。
男人之间该死的胜负欲。
半个时辰后,回到帝都城,夜色早已深。
君无姬没有过多纠缠,他内力透支,暂无精力自保,又有仇家在暗,与叶锦潇辞别后,立即回去休养。
叶锦潇则跟楚聿辞回聿王府。
君无姬前脚一走,楚聿辞就跟被针扎了痛脚似的,突然觉得腿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
“嘶——”
痛得他差点腿软的摔地上。
怎么这么痛?
叶锦潇扭头,见他的裤子是墨色的,看不见血迹,但洇湿了一大片,早已被鲜血浸透。
走了一路没见他吭一声,这会儿倒是疼得憋不住了。
懒得管他,自个儿先回了。
“潇儿。”楚聿辞赶紧追。
“潇儿,等等我。”他瘸着腿,一扭一拐的在后面追,失血过多之下,疼得脸都白了,丝毫没有之前的坚强与冷傲。
叶锦潇走得飞快。
夜里冷,她想早点回去睡觉。
“潇儿。”
她拉紧领口的衣物,双手抄在袖子里,往聿王府的方向走去。
“潇儿!潇儿……”
“叫叫叫,叫魂啊叫。”
大晚上的,他跟在后面跟追命一样。
叶锦潇回头,没耐性的骂了一句,“扎自己的时候毫不手软,可不是我扎的你。”
风行、景易:突然觉得主子好惨。
楚聿辞眼角微红,有几分委屈:“潇儿,我只是想让你等等我,之前不小心中了药,我厌恶柳明月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她得手?”
叶锦潇反问:“你是男人,你又不吃亏。”
怎么一副要了他清白、就跟要他命的模样。
他之前还跟柳明月爱的死去活来,现在就跟婊子一样立起了贞洁坊。
“我……”
话虽如此,可他不愿碰自己不喜欢的人。
叶锦潇觉得说这个没意义,便道:“你白天救我一回,我晚上救你一次,我们两清了。”
话落,大步走了。
楚聿辞暗着眸色。
要不是白日为她扛下了那根房梁,她今晚可能都不会多看他一眼吧。
他们之间除了这些来往的恩怨,似乎不剩下丁点的感情。
她分的格外清楚,但凡欠了他一点点,都赶紧还清,生怕与他沾上什么关系。
可他欠着她的,究竟何时才能偿还?
聿王府。
叶锦潇走向冷院,一路下来安静无话,楚聿辞便在后方两米的距离跟着,哪怕腿上的血染红裤管,淌进鞋子里,在地上沾着一个个暗色的血脚印,他也没有再吭一声。
直至将叶锦潇平安的送回冷院,看着她进屋,这才放心。
“天啊!”
“王爷,您受伤了!”
阿春正在守夜,看见那扶着墙面站立的男人,以及地上的可疑血迹,吓得不轻,赶紧过去搀扶。
却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
这么重的伤,小姐怎么能对王爷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