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拉开帘子,接过楼伍的食盒。
“大人特意叮嘱姑娘喜甜,配上这个茶刚刚好。”
楼伍又递了一个食盒过来。
这.准备的倒是周全。
“大人还说.”
温久瞪大了眼睛:“还有?”
楼伍赶紧摇了摇头:“大人说夜已深,姑娘稍微填填肚子就好,若是吃多了,怕是要胃不舒服,不好入眠。”
温久点了点头,试探道:“这下没了吧?”
楼伍颔首退到了一边。
温久打开食盒,果的清香扑鼻而来,这是南疆的特色糕点,若是蘸了蜜吃,一定更加美味。
可如今已是半夜,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偶尔周了然端着盆出来换了两次水,也没来得及说清楚如今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温久吃了两口,实在有些累了,便靠着垫子眯了一会儿。
周了然在棚内,明明此时的天气还算宜人,甚至有些凉,可他额上却止不住的冒汗。
棚内烧了好几个火炉,尤其是叶子珩的身边,可诡异的是躺在床上的叶子珩却没有一滴汗。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那巫医,小声道:“大夫,我师兄他没事吧。”
那小老头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周了然默默闭上了嘴。
又过了半柱香,那小老头突然开了口:“拿水盆!”
原本还以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已经准备阖了眼稍作休息的周了然突然活了过来,赶紧端着早已准备好的水盆过来。
小老头又说道:“将人扶起来!”
周了然照做,片刻都不敢耽误。
只见他稍微调整叶子珩的身体,头朝水盆,在他的头上扎了两针,猛地拍打叶子珩的背部。
连周了然都跟着震了震.可真没想到这小老儿的力气竟如此大.
拍了几十下后,叶子珩狠狠地呕出了一口血。
小老头盯着那水盆看了一眼,立刻让周了然端了水盆出去:“换一盆新的来。”
等到周了然端了新的水进来,叶子珩周围的火炉又多了两个。
这一进一出,周了然才察觉到,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火炉这些火炉里的香淡而无味,他在棚内待得久了,竟一点都没有闻出来。
可他刚刚出去后回来,忽然变换的空气让他闻得一清二楚。
又过了半刻钟,周了然满身是汗,却不敢多问一句。
小老头让周了然重复刚刚的动作,这次他还没拍两下,叶子珩再次呕出了一口血,里面有明显的异物。
连周了然都看出来了,差点跟着叶子珩一起呕了出来。
这蛊虫.长得可真是丑陋恶心,深黑的一条在盆里疯狂蠕动,像极了在人尸体上蠕动的蛆。
这样一只活物,竟在叶子珩的体内呆了这么久.想想都觉得有些瘆人.
温久实在累了,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讲话声。
“没事了吧?”
“应该是没事了.你看见那蛊虫了么?长得可不好看.若是师姐”
温久揉了揉眼睛,像是在梦里。
她缓了片刻,慢慢地拉开了帘子:“师兄怎么样了?”
周了然这才发现温久原来在马车上,他笑了笑,有些疲惫:“没事了,师姐放心吧。”
温久已经有些清醒了,翻下车来:“可是师兄已经醒了?我可以进去看看他么?”
那小老头从棚里钻了出来,有些不高兴:“哪有这么快醒,至少还要两日,还要喝上几副药,幸好你们来的及时,若是再晚几天,这蛊虫的繁衍能力极强,到时候你们就算找阎王要人都未必能要的到。”
周了然瘪着嘴不敢说话,这小老头他可刚刚见识过,凶是真的凶,说什么就要自己做什么,一句也不能多问。
可是厉害也是真的厉害,就这么三两下,这还没看见他做什么呢,竟将这蛊虫逼了出来。
不过这香炉里燃的东西必然是有些用处的,那两针的穴位似乎也并不难找,拍打的那几下换他也可以。
温久终于松了一口气,朝着那小老头又是一礼:“幸好有您老人家出手相救,我自然也是说话算话,若是日后您有事找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老头伸出了手,不耐烦道:“不必说这些大话,如今我要是让你们在祭祀之前离开此处,你们可做得到?”
温久一愣,这.又是什么要求?
祭祀这件事,自己在或不在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走了也就走了。
可是陆叙和自己那躺在棚里的师兄可就是为了这次祭祀来的,让他们走?
怎么可能
小老头见温久不说话的样子,更是烦躁了。
“我就知道你就是嘴上说的好听,还什么赴汤蹈火呢?让你们早点离开都做不到就知道救了你们也是给自己找麻烦!”
说完他挥了挥手:“你们赶紧离开此处,离得远远的,不要说是我救的你们。”
周了然带着楼伍将叶子珩抬回了马车,心里有些纳闷。
这祭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若是常人来看也正常的很,为什么搞得这祭祀人人都看不得的样子,尤其是他们。
这小老头既想逼了他们走,却只是嘴上提了一提,似乎也没有非要赶走他们的意思。
温久上车前回头看了他一眼:“老人家,您是不是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们?”
小老头瞪了她一眼:“该说的我都说了。姑娘,我不是不知道是谁让你们来找的我,我帮你,也并不是完全出自我的本意,而是给了那人一个面子,你也是聪明人,希望你好好考虑我说的话,此处呆的越久,于你们来说越是危险,不管你们从哪里来,也不管你们是谁,切记。”
回去的路上,温久一直在想着在想着这番话的意思。
对了,她忘记问这小老头,师兄到底中的是什么蛊?
还有,那两具女尸的死状,那蛊虫从体内钻出来的样子,这个人必然是会知道是什么蛊虫害了她们。
看来今日回头是来不及了,等明日再来问问。
周了然见温久不言不语,且只有她一人在此处守着,有些疑惑:“师姐,陆大人去哪里了?”